倆人又嘰嘰咕咕商量了好一陣上報的順序和時間,直到花妞兒在一旁都快睡著了,才終於敲定了事情的大部分細節。
“當真要等到她生下孩子再上報嗎?”藍露神情凝重:“若是這期間……她再要害你怎麼辦?”
鳳伶不以為意的拿著鏟子往地面上戳了戳:“現在我已為玄祉妻,一沒了威脅她的孩子,二沒了糾纏長玠的機會,她為何還要害我?”
“我是覺得……”藍露深深看她一眼,頓了一下,說:“我是覺得事已至此,你無需再顧及她的那個孩子。她的罪行真真切切,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況且證據不宜拖久,若是我們現在不呈出她的罪狀,往後恐怕更難讓人信服。”
要說完全不顧及,大概也不可能。
畢竟經歷過一次徹底的絕望,鳳伶太知道小生命的珍貴。況且,即便那個人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也不該牽扯到無辜的嬰孩。
但是藍露說的卻也不錯,若是等孩子出生再去舉證,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行吧。”鳳伶思索片刻,點點頭:“就按你說的時間來,叫長玉立時上報吧。”
“確定了?”藍露問。
“嗯。”
想來天家的皇孫,應該有天君天后和一群神仙護著,不會輕易出事。就算定了見微的罪,恐怕也會等到她生產完成才會執行。在此之前,或許只會限制她的行動罷了。
“那我現在便回去,讓長玉做好準備。你自己多加小心。”藍露說完,喚過花妞兒,不多時便離開了幽冥山。
告別藍露,鳳伶站在原地發了好一會呆。深吸了幾口氣,還是疏解不開心頭的壓抑,抬頭看了看白茫茫的天際,大概是天氣太過沉悶。
“小七?”
玄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主殿的方向過來,身側跟了幾個大臣,每個大臣臉上都是嚴陣以待的肅穆神色。這會見到鳳伶,肅穆的神色更甚。
玄祉和兩邊的人交代幾句,叫他們先回去,待身側人都走完了,便要替鳳伶接過鏟子:“可是在等我?”
“只是路過。”鳳伶往後一退,扛起鏟子,徑直往一邊離去。
玄祉被她疏離的態度整得有些不明所以,抬步就跟了上去。
“在氣我昨日醉酒之事?”玄祉在她身後問。
鳳伶不說話。
誰叫他昨天也這麼對她來著。非得晾一晾他不可。
“我昨日是高興。”玄祉含笑說:“若是說了什麼胡話,惹得夫人不高興,煩請夫人大人有大量,念在初犯的份兒上,再給一次機會,好不好?”
說著,玄祉就快步走到她前面,朝她深深一揖。誠懇的態度,倒是像模像樣。
鳳伶權當沒聽見,繞過他,越到前面去了。
一路走到之前摘早梅的地方,任憑玄祉說什麼,她都不做聲。
玄祉終於有些著急,直接伸手拉過她的袖子:“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