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伶無所謂的抬眸,上去就準備接。誰知道有個宮人,搶在她前面就接下了仙娥手裡的賀禮。
“三殿下難得如此大方,可見賀喜之心真切。既是盛情,自然難卻。這些賀禮定小心清點保管,一個都別落下了。納入存庫前,更要仔細核對。”玄祉輕輕勾唇,面上一派和氣,看上去好像還有點……高興?
鳳伶扶了扶額,終於是搞清了,他是在吩咐接禮的宮人,不是在對她說話。可是這賀禮……
鳳伶看著宮人把大殿中央的奇珍異寶一件一件收下去,實在忍不住嘖嘖稱奇。
且不說長玠是不是故意攪局,反正這禮是真的下了血本,一個個都是實打實的珍品。就拿定海珠來說,是個拿萬年靈力也難買的稀罕物,尋常神仙見都見不得。說起來,也就上神以上階品的神仙才能在獲得重大功勳的前提下,才能有資格被賞賜。而且這個賞賜只有一顆,長玠這送來的,卻是足足的一盒。
奢侈啊奢侈。鳳伶在心裡感慨,可是一看到這麼多些寶貝被收到幽冥山的存庫裡,又覺得好像有點過癮。情不自禁就朝玄祉投去一個欽佩的目光。
退婚前,還不忘替魔界的廣大子民斂點好東西,著實妙極。
突然就更堅定了之前的想法——玄祉比她適合做這個魔君。和她比起來,倒不是說他勝在有多少狠厲的手段,而是勝在他細緻周全的考量,和對制度的合理框定。
這些賀禮收入存庫,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夠輕易取出。所用之處,皆是益於民生之處,或是用於儲備以防魔界不時之需。
當眾把數量如此多的珍貴賀禮納入存庫,算是帶頭打擊了奢靡之風。再者,也轉移了長玠送禮的意圖,現在旁人再不能說這禮是給鳳伶的了,反正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鳳伶那是一個禮都沒收。
而此刻,那些跪著讓玄祉中止婚事的妖君老臣也都靜默了,都不瞎,金光閃閃的好處誰看不到。對婚事有天大的意見也得憋著!等禮收完了再提。
“這……”看著仙娥一個一個把長玠壓箱底的珍品端給宮人,仙使見過大世面的臉上終於劃過一絲不安。
原想著攪黃了婚事,魔君氣急敗壞下,鐵定不會收這些賀禮,然後他們還能原封不動的給主子抬回去。這下好了,竟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個好東西全不見了。
痛心疾首,仙使推著最後一個仙娥,就把她推到了玄祉面前。最後那個仙娥是個膽小的,被他搡的心慌意亂,撲通就跪在地上,把手裡的禮盒高高舉起。
“呵,魔君既然說了一個都不能落下,最後這份禮自然也得收好了。這禮可比其他的都貴重,畢竟是第一次……誰不想紀念呢,公主說是不是?”
“想知道是不是,”玄祉冷笑,輕輕側身,遮住鳳伶的視線。與此同時,溫熱的血就崩到了仙使臉上:“先看看你有沒有資格妄議魔後。”
仙娥連驚呼都沒能發出,就被業火打穿了胸膛。禮盒隨著仙娥的魂飛魄散,“哐當”一聲砸在地上,掉出裡面的羅帶。
天族的席位上霎時一片吵嚷。
“你……”仙使驚怒:“你敢殺我們天族仙娥?今日天族眾仙在上,魔君就不怕引戰麼?”
“哦?”玄祉垂眸掃了一眼地上被血浸溼的羅帶,手一抬,羅帶就到了他手上:“你不說,本君都忘了,除了誹謗之罪,你還有引戰之嫌。看來本君下手輕了,該直接替天族將引戰的腌臢之輩除去才是。”
引戰……
一瞬間,大殿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天族仙人的吵嚷聲也沒了,誰都不敢吭聲。
引戰是法滅大罪,仙魔兩族的人心裡都明白的很。雖然真打起來了都會幫著自己的族人,但是必死的出頭鳥,誰也不想當。
仙使說:“分明是魔君出手在先……”
玄祉打斷他:“惡言誹謗在先。”
“誹謗?魔君到現在還在自欺欺人麼?屬不屬實,公主心裡最是清楚,若小仙是誹謗,公主為何不出言反駁小仙,反而任憑小仙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