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卡湖畔,敖戰席地而坐,任憑微風攜著臭氣撲打在他身上,他對這一切置若罔聞,只是淡然的閉目沉思。
他沒有再糾纏凌巫,而對方同樣也遵守了協議,兩者可謂是井水不犯河水。
就在敖戰入定七日後,凌巫浮出水面,靜靜地在遠處看著他,眸中微微浮現驚訝之色,喃喃道,“居然陷入了感悟之中麼?哼,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
敖戰對這一切茫然無知,他只是遵從內心所引,漸入佳境,逐漸去領悟墨卡湖內的毀滅意境。
一連數月,敖戰紋絲不動,真就如一尊雕像似的,那微渺的牽引幾乎到了盡頭,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驀然湧現心頭,他徐徐睜開了雙眼。
“似有所獲,又燕過無蹤。”敖戰輕咬嘴唇,一時間思緒萬千。
‘呼~’
就在他靜思之時,湖泊中央突然衝出一道耀眼的精光,隨即便見一道黑影飛躍而出,在半空不斷騰挪閃爍,擊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炙熱光波。
敖戰駭然一驚,待他看清之時,暗夜裡的光波已然泯滅殆盡,惟獨又閃爍起一團明滅的銀色亮光,其源頭正是那一條碩大怪魚。
“凌巫?!”敖戰脫口而出。
凌巫佇立半空,四隻粗壯的蹼爪向上彎曲,怒目向天,似乎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只是敖戰分明感受到了它的興奮。
嘶啦一聲,它那金屬般的面板突然龜裂,迸出大片暗紅的血液,下一剎,一枚枚尖銳的銀鱗猛地生長而出,將它周身包裹殆盡,接著一對碩大的骨翅穿透它的後背皮肉而出,宛若兩隻巨大的手掌。
它的模樣雖然越發猙獰,可氣息突然變得空前聖潔!
“飛陵魚,這才是真正的飛陵魚!”靈光一閃間,敖戰幾乎是吼了出來,“破而後立,於寂滅中新生!”
一時間,敖戰狂喜不已,仰頭哈哈大笑道,“成與空...寂滅與新生...世間的一切本就不是一成不變的,陰陽相合,毀滅與重生,黑暗後的光明,這一切是規則也是迴圈!”
下一瞬,敖戰的周身湧起炙熱的白光,彷彿成為了這暗光界唯一的光明。他再次伸出光潔的食指,探入那漆黑如墨的湖水裡。
一縷白光自他指尖湧出,照耀之處,黑白二色相互交融,再無半點異樣之感。
這一刻,敖戰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一道連線規則的口子!
站在這奇異的交點裡,他看到了曾經的暗光界,在枯燥而無盡的寂滅中,一條小魚誕生,成為了暗光界內第一也是唯一的生靈。
又過了不知多久,小魚日益強大,可它卻始終無法脫離墨卡湖半步,直至有一天它感悟了屬於它的道,它終於背生雙翅而飛,一躍而出湖泊。
“原來這就是暗光界第一個生靈飛陵魚的由來。”敖戰站在那個神秘的交點裡,瞭解到了飛陵魚一脈的由來之秘。
略微感慨之後,他走向交點的另一處,那裡有一黑一白兩團粘稠的蠕動漿糊體,可當敖戰看到它之後卻突然心神大震。
“此物怎麼與吞雲嶺洞府陣法之內的那玩意兒如此相似,這究竟是何物?”敖戰眉頭緊皺著接近過去,沉吟片刻後伸出手掌。
‘嗡~’
古怪的漿糊狀物在敖戰接觸的一瞬間劇烈翻湧,一股莫可名狀的力量橫衝直撞,戾鳴一聲將按照轟出來那個神秘的交點空間。
“嗯?”敖戰驚咦一聲,兀的發現自己竟佇立原地,彷彿分毫未動。
正回憶間,水花翻湧之聲響起,卻是那凌巫橫渡了過來,俯瞰著敖戰說道,“你悟了什麼?”
“迴圈,週而復始的迴圈!”敖戰微笑著開口,心底說不出的暢快。
只有他自己清楚得到了什麼,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些東西會對他產生多麼大的改變。
“只是可惜了,那神秘空間裡最珍貴的只怕便是那兩團漿糊體了!”敖戰在心頭唏噓道。
“迴圈?”凌巫眉頭緊皺,很顯然他們的感悟大不相同。
“我心情很好,不想再與你動手,就此別過!”敖戰咧嘴一笑,略微拱手後轉身離開。
凌巫心情複雜的望著他的背影,許久後方才開口問道,“你究竟是誰,混進我七獸堡秘地所圖何為?”
敖戰頭也不回,只是徐徐傳來他爽朗的聲音,“此地乃是古戰場,絕非你七獸堡秘地,不過我與貴堡並無瓜葛,大家各走各的吧!”
話音落下,他已然化作龍人一飛沖天。
凌巫不由得很是矛盾,他本想與敖戰廝殺,可他突然有一種顧忌感,這種感覺極為縹緲,可的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