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看著莫七一副風流做派,大手一揮,向著他昂了昂頭:“賞~”
南辰唇畔勾了勾,但是掩在白玉酒杯之下,轉瞬既逝,無人發現。
南辰將白玉酒杯放到桌上,在身上摸了摸,最後露出一個有些為難的表情道:“七公子,咱們,沒錢了啊……”
語氣之委屈,表情之無奈。令人動容。
莫七轉過頭微瞪著眼睛看向南辰,連自己都要信了。
周圍的歌姬看到南辰的樣子,又轉頭看了看莫七,面面相覷之間流露出一些慍怒。
莫七嚥了咽口水,忙起身走到南辰面前。
“怎麼會沒錢。你在仔細找找。”一邊說著,一邊傳音入耳跟南辰說道:“別鬧,這個時候說沒錢,我們會很慘的。”
南辰眨了兩下眼睛,歪了歪頭,一副委屈的模樣,也站起身來,又仔仔細細的在袖子裡,前領衣襟裡面仔仔細細的摸索了一會。
最後扁了扁嘴:“七,七公子,真,真的沒錢了,剛才剩的那些錢,你不是都賞給春萫閣的柳兒姑娘了麼。”
莫七帶著南辰來的這個花樓名叫秋芝苑,是南靈鎮最大的兩座花樓之一,而另一個,便是南辰口中所說的“春萫閣”了,剛才給莫七唱曲兒的紫衣歌姬,名喚“榴兒”,正對應著春萫閣的柳兒姑娘,兩人都是兩座樓中數一數二的臺柱子,所以暗自也都在較著勁。
那紫衣歌姬聽罷南辰的話,本來還很淡然的面色凜然一變。
拿不出賞錢倒也罷了,這雅閣間的酒席排場,需是得提前將銀錢交給引路的小倌才能入得擺上,即便這兩位公子真的囊中羞澀,倒也沒甚要緊,兩個人都是芝蘭玉樹般的俊俏,她入行八年,見過的客人無數,還從沒遇見過比面前這兩位俊美的男子。
所以一開始,聽到那個眉目稍冷淡一些的公子說,他們倆沒錢了,她心中也沒什麼波瀾。
可是再往後,聽到他說,銀錢都給了春萫閣的柳兒,心中便開始生了些怒。
怎的?她榴兒姿色身段嗓子琴技,哪一點比不上那個連名字都要與她同音的柳兒?這小公子居然將銀錢都給了那個小蹄子,倒自己這兒,反倒是想要說幾句好聽話來哄騙自己就成?
榴兒姑娘神色中帶了一絲嘲諷之意,瞟了兩眼站在南辰身前伸手要錢的莫七:“小公子,怎的出來找樂子,不多帶一些銀錢,而且既然已經去過了春萫閣何必再來我們秋芝苑呢?難道得了您賞銀的柳兒姑娘沒伺候好您不成?”
莫七回過頭看了看紫衣歌姬,面色有些尷尬。
她瞧著南辰這一路做派彷彿是有些眼熟。倒像是自己平時裝傻充愣的時候。
莫七看著紫衣歌姬賠笑道:“不是的,不是的,姐姐莫惱,我這個哥哥乃是再說玩笑話,我們不曾去過什麼春萫閣啊,也不曾見過那什麼柳兒姑娘。”
雖然莫七真的沒去過春萫閣,也沒見過什麼柳兒姑娘,但是南辰故意說這個話,之後她又見到面前的紫衣歌姬聽到這兩個名字之後態度明顯的轉變,心裡還是有一些瞭然的。
自己小時候跟著太虛真人時常跑下界,話本子也看過不少,這是典型的同行之間的互相攀比吃醋嘛。
所以,即便是真的去過,這個時候,也斷然不能說,自己去過什麼春萫閣,打賞過什麼柳兒姑娘。而且說到底,自己是真沒去過啊。莫七有些冤。
要說莫七為什麼伸手向南辰要錢,而不自己變一些出來。
乃是初下界的時候,南辰為了防止莫七亂跑搗蛋,將她的法力封住了,她從萬芒山出來的時候走的也很匆忙,本就沒帶什麼錢財。所以現在只能指望著南辰。
南辰看著莫七有些窘迫的樣子,繼續眨巴著眼睛無辜道:“嗯?怎麼沒去過,你不是還說,那柳兒姑娘一手七絃琴彈的甚妙,乃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麼?”
莫七看到剛才神色稍緩的紫衣歌姬面色直接冷成了冰霜,輕哼一聲:“呵,去過便是去過,小公子又何須說謊來騙奴家,您是貴客,想去哪裡聽曲兒消遣,奴家自然過問不著,只是我們秋芝閣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地方,二位公子點了奴家跟姐妹們來陪著,又拿不出賞錢……”轉頭看了看其他三個歌姬,又看了看南辰和莫七,計上心頭,抿唇一笑道:“不若這般,二位公子也給奴家們彈奏一曲,就抵了這賞錢如何?”
莫七愣了愣,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南辰。
心中有了計較,好你個南辰,既然你先故意讓我下不來臺,這樣,那就別怪我鬼主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