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靈元君她,真的是這麼說的?”一位身著豔麗紅衣,長相有些陰柔的男子,站在一棵合歡樹下,抬起手來摘下一朵合歡花,在手指間慢慢把玩,彷彿在撫摸一個女子的面容,極盡輕柔。
“回主人,元君確實是這麼說的。”黑色的影子隱在樹蔭下面微躬著身子,語氣恭敬道。
“呵呵,玄魁,你說,她會是真心要送我一份什麼大禮麼。”紅衣的男子狹長鳳目中帶著不屬於這張陰柔面龐的淺淡哀慼,“想是,又要借我之手,除掉什麼人罷。”手指輕捻嬌弱的花瓣。
那個叫做玄魁的黑色影子頓了一頓,彷彿是在想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我為了她,如今變成一個廢人,”指間的花朵被捻碎,花汁有些粘膩的沾在手指上,紅衣男子皺了皺眉,“你說我對她,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呢,是我這個身份麼。”後半句的話很輕,輕的彷彿如同自言自語一般。
玄魁從合歡樹的陰影下走出,手中多了一方白色的絲帕,將絲帕恭恭敬敬的雙手遞至紅衣男子面前,“主人,您的傷,一定會有辦法的……”
“有什麼辦法!”紅衣男子突然發怒,將絲帕一把扯過狠狠甩在面前黑色影子的臉上,“這種無用的話,說來說去,你們當本殿下是傻子嗎!?”
玄魁雙膝跪地,不敢多言一聲。
紅衣男子一腳踹在玄魁的肩膀之處,玄魁悶哼一聲,不敢動分毫。
看到面前的玄魁一動不動,更加惹怒了他,他從腰間抽出一條黑色長鞭狠狠抽在玄魁的身上,“本殿下如今打在你身上,是不是一點不痛?嗯?你是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本殿下,如今我已經是一個一點法力也使不出來的廢物了嗎!?”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奴才賤命一條,您千萬別因為奴才而動氣,如果您覺得奴才礙眼,奴才以死謝罪!”說著舉起一隻手,就要向著自己天靈蓋拍去。
“住手!”院門出傳來一個有些蒼老的男聲。
“千聿!你又發什麼瘋?”穿著一身黑色錦袍的中年男人大步跨進了院中。
面容陰柔的紅衣男子正是妖族太子千聿。
千聿停下手中抽打玄魁的動作,微微有些氣喘,退後兩步扶住合歡樹。玄魁忙從地上站起身來扶住他。
黑色錦袍的中年***在千聿對面,微微皺了皺眉,“你如今這幅德行,可怨得旁人?我族歷經五千年前的大戰,百廢待興,勢力遠不如從前,你卻偏平白無故的去招惹什麼巡天將軍!如今能活著,就已是萬幸!你可知道,當年就是他領兵屠殺我族數十萬將士!?如此鐵血手腕的神君,你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招惹!還不是活該!”
千聿看著面前的男人,神色有一瞬間的受傷,張了張嘴,隨即大笑起來,笑聲張狂無忌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好笑事情。
玄魁神色有些擔憂,扶著千聿,輕聲喚道:“主人……”
千聿一把將玄魁推開,踉蹌兩步走到黑色錦袍男子面前,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眼中尚帶有一層水霧,輕微喘息道:“父君,父君的意思,可是兒臣就算死在那個什麼將軍手下,您也覺得應該?”
黑色錦袍的男人看了看眼前面色帶著不正常潮紅的千聿,眼中閃過複雜情緒,隨即馬上閉上了眼睛,對著玄魁道:“站在那幹什麼!還不趕緊扶著殿下去休息!?”
玄魁馬上扶住千聿,“主人,主人身體要緊,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千聿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神色中已然透著不耐。
千聿的喉頭動了動,終是一句話也沒說,手慢慢鬆開握著男人的手臂,任由玄魁扶著回到了房間。
一直站在黑色錦袍男人後面的隨侍抬頭看了看男人的面色,試探著道:“王上明明心中心疼太子殿下,又何必言語中多有責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