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回谷的日子是自在且悠閒的,陵鈞和持盈每日談經論道,相互切磋,大有裨益,關雲勤和紅苑夫妻二人琴瑟相和,恩愛有加,李信對修煉不感興趣,只是象徵性地每日打坐一個時辰,其餘時間不是在山谷中游蕩,就是躺在草地上神遊天外,這樣的日子雖然略顯無聊,但他怡然自得。
一日,李信抱著野兔在樹下看風景,經過多天的磨合,二者已經化干戈為玉帛。正當李信打算小憩一下的時候,野兔忽然躁動起來,掙脫他的懷抱,朝樹林裡跑去。下一秒,周圍氣氛陡變,原本晴朗的天空剎那間烏雲密佈,狂風裹挾著落葉朝李信狠狠砸去。他猝不及防,被打了個趔趄,正當他想要看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擊暈過去。
“弱小的凡人吶!”一個聲音感嘆道。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李信,就如同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什麼人?”紅苑聽見動靜,匆匆趕來,看見李信躺在那裡,心中一凜。
“哦,是紅苑啊,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那聲音的主人道。
“你是…”紅苑見他一身藍衣,頭臉卻都照著黑紗,一時辨不出他的真容,心中暗自戒備。
那人搖搖頭,“昔年你在地府做下那樣的事,我憐你孤苦,為你求情,今日重見,你連恩人都認不出了嗎?”言語中頗有些遺憾的意思。
“啊,莫非是藍旭大人!不知大人駕到,還望大人恕罪。”紅苑跪在地上,神色恭敬。
“好說,好說。”藍旭無意與她計較,“快快帶我去見陵鈞。”
“是,大人這邊請。”紅苑站起身來,為他引路。
“陵鈞,你有沒有覺得外面好像要下雨呀?”持盈坐在屋裡,她隱約聽見外面有大風颳過的聲音。在她看來,即使這裡四季如春,颳風下雨也在所難免。
陵鈞聞言頓了一下,說道:“這裡不會下雨。”
不會下雨?那剛才的聲音是怎麼回事?持盈正疑惑著,只見紅苑進來稟報,“陵鈞大人,藍旭大人來了。”
藍旭又是何人?持盈注意到紅苑也是喚他作“大人”,看來他與陵鈞的地位應該是不相上下。
眼前的人一身藍衣,頭臉都裹在黑紗中,這個樣子多少讓人感覺到匪夷所思,然而陵鈞卻是習以為常。他將藍衣人上下打量一番,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你怎麼來了?”
這般熟稔的語氣顯然是舊識,持盈還沒見過陵鈞的朋友,這時也湊上來。
“這是持盈。”陵鈞溫聲道:“這是藍旭,一箇舊友。”
“持盈啊,久仰大名。”藍旭對她拱拱手。
持盈雖然看不出他的容貌,但是聽他的語氣好像不怎麼友好。她暗忖,自己沒得罪他吧,怎麼第一印象就這麼差?
陵鈞也是蹙眉,他用眼神警告藍旭不要亂來,然而藍旭卻不為所動,假裝看不見。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紅苑見狀連忙打圓場,“藍旭大人遠道而來,先請稍坐片刻,紅苑這就去沏一壺好茶來。”
紅苑走後,三人坐到座位上,藍旭目光如炬,持盈只覺芒刺在背。陵鈞知道藍旭的脾氣,未免節外生枝,他主動開口道:“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
藍旭不答反問,“你確定要當著她的面說?”
陵鈞果然沉默了一陣,片刻方道:“持盈,你先出去一下,我稍後再和你解釋。”
持盈點點頭,她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而且藍旭看起來很不好說話,她留在這裡只會讓陵鈞難做。
持盈走後,陵鈞雲袖一揮,將屋裡與外面分隔開來,這樣無論他們說什麼,外面的人都聽不見。
“你還真是小心。”藍旭嗤笑道。
陵鈞不理會他的嘲諷,繼續剛才的問題,“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情?”
藍旭將黑紗解下,露出一張傷痕累累的臉。
“這是怎麼回事?”以藍旭的修為,能將他傷成這樣的人可不多。
“一點小傷而已。”藍旭不以為然道。雖然傷口很多,看起來嚇人,但沒有傷及要害,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果然出事了嗎?”陵鈞自言自語道。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現在,終於是時候面對了。
“看來你已經算出來了,那我這趟是白跑了,既然如此,告辭。”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