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嬪已經有了新的住處,以前的宮殿自然不能再住,皇帝將她安排在常樂宮。常樂宮也已經許久沒住人了,但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宮人打掃,所以收拾一下,還是能住的。靜嬪對此沒有異議,畢竟她地牢都住了三十年,什麼講究都磨沒了,還會在乎宮殿的新舊?
由於持盈和安妃這幾日被皇后抓著做苦工,所以沒工夫祝賀靜嬪的喬遷之喜,當然她也不需要。再見面時,已是菊花宴的前一天。
經過這些日子的修養,靜嬪氣色非常好,珠寶華服襯得她貴氣逼人,這份端莊從容竟與皇后不相上下,而年輕時,靜嬪容貌完勝皇后,所以即使現在還是靜嬪略勝一籌,說句大不敬的話,靜嬪比皇后更像皇后。
靜嬪見了持盈,微微頜首,“你這幾日忙的不見人影,可是皇后故意刁難?”
持盈苦笑道:“刁難談不上,只是確實有很多事情。”
靜嬪點點頭,“這麼說來,安妃那丫頭也是這般了。”
“她是嬪妃,要操心的事比我只多不少。”說到這裡,持盈不禁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安妃那樣沒心沒肺的人認真起來也是不可輕視的。她原以為,皇后叫她倆協助辦菊花宴是下下策,可誰能想到,安妃除了一開始不太適應,後面居然幹得有模有樣,不像自己,拼盡全力也只做得馬馬虎虎,看來世家教女的確有一套。
持盈收回思緒,對靜嬪道:“今日秋高氣爽,娘娘是來遊園的吧,正好我今日無事,不如就陪娘娘走一段。”靜嬪雖然能堂而皇之地住進新宮殿,可是由於身份尷尬,眾人不知該如何稱呼,只能用“娘娘”二字代稱。
靜嬪對這些俗禮毫不在意,她又不是想真的給皇帝當妃子,留在後宮不過是權宜之計,等將來大事一了,有的是地方讓她逍遙自在。
持盈不知道靜嬪的想法,只當她這麼些年與世隔絕,一時還不適應,索性也不多言。兩人走過長橋,持盈看著湖裡的魚嘆氣道:"真羨慕它們能自由自在地嬉戲。"
"郡主何出此言,這魚遊得再歡,也只能困在小小的湖裡,它們哪裡知道大海的廣闊?"靜嬪不屑道。
持盈點點頭,附和道:“娘娘說的不錯,湖裡的魚的確不知道大海的廣闊,那麼人呢?是否也會一葉障目?”
“你什麼意思?”
“我前幾日偶然得到一封信,寫信的人碰巧跟娘娘一個姓。”
“什麼信?夏家已經沒落了,哪還有本事把信送進宮來,郡主莫不是在詐我。”
“我怎麼會欺騙娘娘呢,信是真的,只不過不是現在的夏家人寫的,而是一百多年前。”說著,只見她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靜嬪。
靜嬪沒想到她真的有信,心裡既吃驚又疑惑。她接了信,細細讀起來,神色變幻莫測。
持盈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直到她放下手中的紙,才道:“這下娘娘信我了吧。”
“這信你是從哪兒得到的?”靜嬪面色凝重,“你可知道,這開國皇帝的妃子究竟是何人?”
“不就是你夏家的前輩嗎?難道她還有什麼別的身份不成?”持盈奇怪道。
“她是開國皇帝的妃子不假,可她也是西南邊疆的巫女,不然你以為開國皇帝憑什麼放她一條生路,且還答應保全夏家。”
竟然有這樣的事?持盈沒想到,一封看似無用的陳年舊信,還能引出這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