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持盈納悶他找陵鈞幹什麼,難道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話,找陵鈞核對一遍?
“陵鈞,大師兄找你。”持盈把話帶到。
陵鈞乍一聽,也有些意外,但思索片刻,忽然笑起來。持盈疑惑,陵鈞只說會有好訊息,留她一個人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
李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還以為是剛從桃夭那裡逃出來。他看見何靈趴在床頭看他,便不假思索地將她攬到懷裡。何靈此時是狐狸身,被他抱著也不在意,李信伸手撫摸著她光滑的皮毛,顯得格外愜意。
“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又要費一番周折。”李信慶幸道。
“哪裡快了,忙了一夜,趕走了桃夭,又要救人,好不容易回來,累都累死了,一覺醒來天又黑了,這不剛吃過飯,你要是早點兒醒還能吃頓好的。”何靈很替他惋惜。
李信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合著早點兒醒就為了一頓飯?
“沒事,我吃什麼都無所謂。”李信安慰她。
“吃飯是無所謂,但你能不能別再動不動就昏迷了,看著怪嚇人的。”
“我又昏過去了?”李信問道。
“你說呢?一整天了,我都來看你兩回了,你該不會以為現在還是昨天吧。”
李信確實有些懵,他剛醒來,當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不過對於他又昏倒這件事,他直接選擇無視。
“你這樣可不行呀,身體這麼弱,連逃命都會成問題的。這樣,從明天開始,你得加強鍛鍊,我還得教你些強身健體的功夫。”何靈伸著爪子,努力做教學計劃。
李信看她對自己的身體這麼上心,很是感動。他把臉緊貼著狐狸毛,輕聲道:“謝謝你,狐狸姑娘。”
何靈見他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不安地扭了扭身子,“那個,信之,你別哭啊,我最怕別人哭了。”
“我沒哭。”李信否認道,但何靈覺得她背上的毛都溼了。
桌上的燭火微動,一人一狐同處一室,顯示出久違的溫暖。
小小的房間裡,兩個出色的男人相對而坐。“你是說你喜歡持盈?”儘管持節已經和持盈談論過此事,但他還是想要再確認一下。
“是,我心悅持盈。”陵鈞堅定道。
持節見他如此,心裡滿意了幾分,但他不願表現出來,一本正經道:“持盈是碧遊山的弟子,你二人的事還需要家師的認可,在此之前,絕不可逾矩,更不可辜負她。”
陵鈞點點頭,一手指天,“鄙人陵鈞在此起誓,對持盈以禮相待,今生今世絕不負她,如有違背,願永墜阿鼻地獄,萬世不得超生!”
持節見他竟然發如此重誓,心中震撼。修仙之人講究天理迴圈,因果報應,所以對於誓言看得很重,即使需要發誓,也要反覆斟酌,如陵鈞這般的自然少之又少,不是信口開河,就是極重誓言。陵鈞的人品當然信得過,所以他應屬後者。
持節早就對君子風度的陵鈞頗為欣賞,如今持盈又喜歡他,看來他與碧遊山緣分不淺。對於陵鈞而言,能得到持節的認可,也是一件好事。長兄如父,他對持盈的愛護未必比師父少,如果他能支援兩人,很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陵鈞達到目的,不準備久留,他想回去和持盈在一起,於是兩人又略略說了幾句話,就以不打擾休息為由告辭了。
陵鈞出來,正好趕上李信醒來,他執意要見大家,因為身體虛弱,所以眾人都去了他的房間。
“李信謝大家的救命之恩。”他身體不便,就端坐在床上作揖行禮。眾人連說不敢當,他卻不以為意。“這禮,在場的人都當得起,沒有你們,哪會有李信的今天。”他說得情真意切,絲毫不帶摻假,眾人一時無話可說。“李信自幼孤苦,少年時仗劍天涯,後遭設計險喪命,承蒙各位搭救,才能苟且至今日,以後大家就叫我信之吧。”對於這個提議,眾人都不反對。
“信之,你身體還需要修養,切勿思慮過重。”持節勸道。他知道李信是把他們當自己人,所以才推心置腹,而他們幾個也從沒嫌棄過李信,因此才更擔心他。
李信點點頭,“我省得,我還年輕,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再說他還想多活幾年,陪陪何靈。人妖殊途,即使是壽命也隔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幾十年與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相比,如白駒過隙,然而他並不甘心,哪怕再難,也想爭取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