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鈞,你把面具摘啦!”這是持盈第一次見到陵鈞真容,果然是君子世無雙。她一直覺得陵鈞氣度不凡,並且為不能一睹真容而遺憾,如今總算是見到廬山真面目了。
“你認得?”陵鈞心中有著淡淡的歡喜。
“那是自然。我雖然沒見過你的臉,但每個人的身形,衣著,氣質甚至氣息都不盡相同,我是不會認錯的。”持盈自信滿滿。
“你說得不錯。”陵鈞點點頭,“你沒事吧,你消失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又是如何回到這裡的?”持盈突然出現比消失更令他驚奇。照理說,持盈的消失是被精心設計的,以有心算無心,本來就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且他們也確實沒能在第一時間救下持盈,到這裡,幕後之人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而持盈絕不可能是毫髮無傷。但現在卻是,持盈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並且看起來心情還很不錯,這其中不知出了什麼變故。
“你問這個呀,那我可得跟你好好說說了。誒,對了,沉羽去哪兒了?難不成他也掉進黑洞了?”持盈和沉羽是有些誤會,但畢竟是同伴,現在三個剩兩個,總要有個說法。
“沉羽先回去了,稍後我也送你出去。”陵鈞淡淡說道,沒有任何解釋。
“那你呢,你不走嗎?”持盈看著他的側臉,只覺得這樣很奇怪。明明是為她的事情來的,現在這情形怎麼好像陵鈞才是事主?
陵鈞並不打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在他看來,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多一個人和他糾纏,就多一分危險,如果說以前他還心存僥倖,那這次的事情就是個教訓。
持盈不知道陵鈞的想法,只當他是有私事不方便透露,也就識趣地不再追問,不過還有一件要緊的事。
持盈將手伸到陵鈞面前:“在走之前,先把這個解決了吧。”
陵鈞看著眼前白皙柔嫩的手掌,只想嘆息。膚如凝脂,手如柔荑,貌若嬌花,妙不可言。他本能地伸手去握持盈的手,全然不顧這是多麼的不合時宜。
十指交纏,觸感溫軟,持盈忍不住紅了臉。怨不得沉羽總是誤會她,此刻對於陵鈞逾越的行為,她非但不想斥責,心裡還隱隱有些歡喜,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是一路上他對自己的照顧,還是在那個妖魔橫行的夜晚裡,他對自己的幫助,抑或是連日來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這一切都促成了對彼此的放縱。
溫存不過片刻,他們還有正事要辦。
出了竹林,持盈把偶遇因緣老人的事說了一遍,陵鈞感嘆她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持盈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繼而又想到自己當時態度惡劣,不由生出幾分羞赧。一路兜兜轉轉,二人竟又回到了街上,街上依舊熱鬧非凡,只是不見了神秘的因緣的老人。持盈東瞧瞧西看看,覺得這裡與其他地方也沒什麼不同,兩人逛了一陣,準備找個地方歇腳,不想這時一陣風擦肩而過。持盈本能警覺,暗暗動用靈力,原來是個修為不高的小妖施了障眼法。真是,她最近跟妖怪挺有緣的,既然撞到了她的手裡,那就不必客氣了。持盈將他逼進了一個死角,這角落裡只能容納下兩個人,這樣也不用擔心傷及無辜。這小賊看著年紀不大,見對方道行比他高,眼裡有了些懼意,卻不肯求饒。
持盈整了整衣袖說道:“閒話也莫說了,順走了什麼東西都拿出來吧。”
“你說我拿了你的東西可有證據?”
“你要沒拿,跑什麼?”
“你追我,我害怕,能不跑嗎?”
“不做虧心事,你怕什麼?”
“你!”
“怎麼不說了?你還可以說我以大欺小什麼的。”
“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麼。”他偏過頭,不甘道。
“既然打也打了,說也說了,你還不將東西拿出來!”
他看了看我,不甘地從懷裡掏出一樣,正是我的碧玉簪。我這次出來的匆忙,尋常值錢的東西也沒帶幾件,這碧玉簪卻鬼使神差地帶上了,還險些被偷走。說起這碧玉簪,不知是何來歷,從我記事起就放在梳妝奩裡,連師父也說不清是何人何時給我的,不過這麼多年我都沒怎麼戴過。
“現在東西還你了,我可以走了吧。”
“慢著,看你像個慣犯,這一整天不會只‘光顧’了我一人吧。”持盈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想怎麼樣?”那小賊又驚又怒,心說這回栽大發了。
“當然是收繳你的贓物了。”
“你,你想黑吃黑?不可能!”他說得斬釘截鐵,打定主意絕不讓步。
“那此處可有關賊的牢獄,不管你是人是妖,坐牢的滋味總歸不好。”
“你休想威脅我,你就是真把我弄進去,我也不怕。”小賊有恃無恐道。
“哦,原來是蛇鼠一窩,既然如此,那我還是替天行道吧。”持盈又理了理衣袖,作勢要拔劍。
“你別亂來,我哥哥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這回他是真的怕了,畢竟小命只有一條。
“原來你還有哥哥,那他呢,怎麼不來救你呢?”持盈本就不打算傷他性命,只想嚇嚇他,讓他認個錯,改邪歸正,不想這小子忒倔了些,不知是不是他哥哥帶偏的。
“我哥來了。”那小賊眼睛一亮,彷彿看到了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