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極而眠,一宿無話。
因為皇帝大婚有三天假期,而一些禮儀安排都在前兩天都做好了,第三天便是今天,啟憫留在南燻殿陪我。
吃過早膳,我吩咐春分將我的“陪嫁”整理造冊,放進庫房,其實這些陪嫁都是啟憫幫著準備的,只不過是從國庫搬進我的庫房罷了。
啟憫又把劉有餘和祿子等人撥給我用,熟悉的面孔,彼此都心照不宣。
剛整理好進了內室,就見啟憫手中捧著一本摺子在看,旁邊還放了一摞,我不由說道:“今天不是休朝嗎?怎麼還有摺子。”
啟憫放下手中的那本,笑道:“是賢王的請罪摺子,說昨日王妃身體抱恙,未曾來拜見,所以特地寫了摺子上來。”
我垂下眼瞼,道:“既然是王妃抱恙,臣妾也並未追究,何罪之有呢?”
啟憫微微一笑,道:“賢王一生謹慎恭敬。”又道:“他還說,要帶王妃回青溪書院,只怕會住上一段日子。”
“那朝中之事……”我還未說完,啟憫就已說道:“如今凡宗親子弟都不得在朝為官,只領俸祿不涉政,免得禍起蕭牆;而朝臣則不許置喙皇家內務,免得自家的事還要外人來指手畫腳。”我一怔,他這樣等於把皇權全部抓在了自己手中,如此雖然省去了很多麻煩,但是若後世君主無為,只怕會變成個一意孤行的暴君。
見我皺著個眉頭,他笑攜了我的手道:“你若是想你老師,除夕夜宴傳進宮來就是了。”
我想了想,笑道:“還是算了,雖然有些事彼此都心知肚明,但若真的擺到桌面上來,還是會引來麻煩事。”
啟懷若有心,必定會來見我,如今我一回來,他便帶著明素素避到雍州去,顯然,是不想見我了。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啟憫看了剩下的摺子,做了硃批,交給曹紅送往興慶殿,然後便跟我商量元曦和寶月回來之後的住處:“元曦已滿十歲,不能再住在內宮了,我的意思,就住在東宮吧,也好方便他在崇文館就學。”
東宮,是太子所居,有時也有人用東宮代稱太子。
我一怔,毫不掩飾的驚訝,道:“這……這恐怕不妥。”
啟憫笑了笑,說:“沒什麼不妥的,只是住進去而已,實在是南內這邊沒有好地方,東內地方雖大,他每日晨昏定省,又太辛苦,只有介於東內和南內之間的東宮合適了。”他拍拍我的手背,又道:“至於寶月,原本是有公主專門的居所名為公主院,我另外兩個女兒就住在那裡,只是她那樣黏你,搬過去必定不樂意,就住在金花落,離咱們也近。”
我笑道:“是,這樣安排很好。”
用過午膳,看著日頭不那麼大了,我們才去龍池邊走了走。
宮人們在十步之外跟著,我們倆在前面悠悠的走著,說起南內的風光,雖然地方小,景色還是不錯的,但到底還是不如花費百年建造的東內。
正閒話著,前面走來一隊金吾衛,為首一人看著很面熟,待走得近了,才看清是子陵將軍。
“微臣參見皇上,參見皇后。”他單膝跪地行禮。
啟憫略一頷首:“免禮,將軍怎麼走到這兒來了。”
子陵站起身,垂眸道:“微臣今日當值,見御駕在此,所以過來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