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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計劃八月初八的飲宴也因太子妃的葬禮而取消了。甚至連八月十五中秋夜宴也顯得冷冷清清的,唯一讓我覺得慶幸的是,啟恆身體恢復,並且開始著手處理政事。
他還是皇上,不是太上皇。
南內議政多有不便,在我的勸說下啟恆決定搬回東內,重新上朝。得知這一訊息的時候,太子的臉‘色’“刷”一下白了。
“太子身體不適嗎?可要傳太醫來?”我微笑問道。
太子緊張的瞄了我一眼,很快垂下頭說:“不必,多謝母后掛念,兒臣沒事。”
我看著啟恆,嘆道:“太子必定還在為太子妃傷心著,也難怪,太子妃瞞著太子犯下如此大罪,太子非但一無所知,還險些被她連累……可到底他們是少年夫妻,恩愛非常。皇上,臣妾想著,這些日子不如讓太子好好休息一陣,等他身體好了再監國不遲。”
太子倏然抬頭,我就裝作沒看到,啟恆看了一眼太子,然後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皇后如此關心太子的身體,真是慈母心懷……”
他的話還沒說話,太子就搶先說道:“父皇,兒臣的身體並無大礙,倒是父皇的身體剛剛恢復,兒臣不忍父皇太過‘操’勞,還請父皇念兒臣一番孝心,準兒臣為父皇分憂吧!”
我注意到啟恆的眼神裡毫不掩飾的閃過失望,我‘唇’邊的笑意忍不住擴散幾分,道:“太子真是勤勉。”
啟恆輕輕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就幫著朕分憂吧!”
太子欣喜道:“是,兒臣不會讓父皇失望的。”
啟恆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太子再拜一下,施施然離去。啟恆默然坐了半晌,我問:“皇上可還要移駕東內嗎?”他道:“太子監國與朕還朝,並不衝突。”
當真不衝突嗎?
我微笑不語,以退為進總是能得到意外驚喜的。啟恆對太子,到底還是不放心啊!
九月,啟恆與我重回東大內,我依舊住進了承歡殿。
一回到東大內,我就命人在靜秋園舉辦了闔宮賞菊宴,除了被幽禁的賢妃和鄭氏,遠在江陵的和妃,其餘後宮妃嬪都參加了這次宴會。當然還有一直與我‘交’好的琅琊王妃高氏,子陵的夫人石氏,原本也邀請了東宮側妃,但她因守著太子妃的孝就沒有過來。
靜秋園裡‘花’團錦簇,熱鬧非凡。大家圍坐在一起,四周擺放著各‘色’菊‘花’:**、白菊、紫菊、紅菊、墨菊等。
席間眾人觥籌‘交’錯笑語連連,沒有人為太子妃的死而難過,更多的是為皇上身體恢復健康而高興。
妃嬪諸人紛紛向我敬酒,稱讚我的賢良淑德,多虧有我的‘侍’奉,皇上的身體才能好的這麼快。我知道她們是真的高興,啟恆在她們便是天子妃嬪,就算沒有寵幸,錦衣‘玉’食是少不了的。可若啟恆不在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有子的嬪妃可以跟著兒子去封地,可誰知道會被打發去個什麼角落?無子的嬪妃更加悽慘,要麼老死宮中,要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便不怎麼依照規矩來。我也隨她們,自顧自靠在欄杆上看池裡的錦鯉。妃嬪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或是閒話,或是垂釣,或是賞‘花’觀魚。不遠處,元曦和寶月追逐著玩耍,ru母抱著十三皇子在一旁看著。
方才人親自端了茶來給我醒酒,我看著她笑道:“到底還是你福氣好些!”她低下頭靦腆的笑道:“臣妾的福氣都是娘娘賜予的。”
我笑了笑,不光福氣好,還‘挺’會說話‘挺’機靈的!當初那股憨樣也不知哪裡去了。
我喝著茶看向遠處,嘆道“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菊‘花’還是那些菊‘花’,人已不是當初的人了。也許,人還是當初的人,只是我從未見過她們真正的樣子吧!
我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春’分忙扶住我:“娘娘醉了,奴婢命人把鳳輦抬來,娘娘回宮歇著吧?”
“好,回宮歇著。寶月,寶月呢?這孩子一味貪玩……讓她玩一會兒再回去吧!這宮裡,無論什麼時候都像要能把人悶死似的!”
回到承歡殿,雨水給我去鋪‘床’,準備讓我睡一會兒,我卻對‘春’分道:“寫一道懿旨來,本宮要問責東宮側妃。”
‘春’分一愣,忙問:“娘娘這是何意?”
我冷冷道:“你只管寫就是。就問她,太子妃乃巫蠱之案罪‘婦’,爾何為罪‘婦’守孝?是不忠也!”
‘春’分目光微動,‘唇’邊帶笑,應道:“是,奴婢這就去傳旨。”
太子妃是罪‘婦’,那麼太子妃的孃家英國公家呢?問責東宮側妃是假,讓朝臣警惕風向,別被即將發生的事牽連才是真!
我撫了撫頭,只覺暈乎乎的,雨水已鋪好‘床’,我便去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春’分便道:“東宮側妃正跪在殿外向娘娘請罪呢!”
我‘揉’了‘揉’太陽‘穴’,蹙眉問道:“她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