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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案一開始,父親就稱病不朝了,我知道這是避嫌,也正合我意。
我想了好幾夜,最後決定,與其在兩年後讓事情來得猝不及防,不如就現在藉由此事,讓父親功成身退吧。
但父親的隱退,絕不可以有半點瑕疵。
我靜靜的等候著事情水落石出。
但我還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右相在朝中這麼多年的,盤庚錯節的勢力。
父親被證實收受下屬官員賄賂,證據確鑿,皇上下旨查抄紀府。
我再也顧不得了,匆匆行至勤政殿,求他收回成命。
那已是九月底的深秋了,寒風從四面襲來,鑽入我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裡,這情景,多麼像我跪在鄭氏‘門’外苦苦哀求的時候啊。
江守全小跑下來,對我道:“娘娘請回吧,皇上正和幾位大人議事呢!”
我不語,我今日是一定要見到他的,他憑什麼這麼對我,這麼對我的家人。
江守全嘆了口氣,回了勤政殿,不多時又匆匆回來,滿臉痛心疾首的說:“娘娘您真是何苦,中書令大人以您干政為名,‘逼’得皇上不得不早下定論,現在……皇上剛下令紀府‘女’眷都下了大獄!”
“什麼。”我腦中轟鳴,猛然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啟恆。
“你……”我掙扎著坐起來,揪住他的衣襟,哭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家人,為什麼,我恨你,我恨你,你還要怎麼折磨我,折磨我的父母,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把他們流放了,李啟恆,我恨死你了,你保不住我的孩子,現在還要這麼殘忍的對待我的家人,我僅有的親情也要被你埋葬嗎!”
他一言不發,任由我哭罵著,我想推開他下‘床’,卻發現自己動彈不了。
“我的‘腿’……”我驚恐的望著沒有知覺的雙‘腿’。
他這才說道:“你舊病復發,以後不要再跪在冷風裡了!”
我大哭起來,這一切又回到了原點,不,比原來更悲慘。
沈七每日都來給我施針,他的表情沒有鬆懈過。
“沒想到娘娘的‘腿’疾還會復發,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微臣只怕以後一到了冬天就會……娘娘一定要好好保養自己,萬萬不能再讓雙‘腿’受凍了!”
“我父親和家人怎麼樣了!”
沈七放低了聲音,道:“娘娘放心,不管怎樣,老大人都是六部之首,刑部的官員都是大人的下屬,不會為難紀家人的!”
我閉上眼,輕輕嘆了口氣,如今能做的除了等待,還能怎樣呢。
沒幾天傳來訊息,只有四個字:查無實據。
我心下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之前擔心父親與左相的書信會被查出來,看來是沒有,只要不涉及結黨,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我已盡力而為,只能聽天命,盡人事了。
母親及家眷們終於被放了出來,回到紀府,皇上送了些賞賜過去,加封母親為一品誥命夫人,以示安慰,皇上的賞賜一下,我也跟著賞了些東西過去,這樣母親就能進宮來謝恩了。
等來的卻不是母親,而是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