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想,這樣的‘女’人,身子是髒了些,但笑容卻比宮裡那些‘女’人乾淨多了。
我又看了看淮河兩岸的秦樓楚館,不由嘆道:“年幼無知的時候,我曾以為這裡是世間最骯髒的地方,可我馬上……就要回到比這更髒的地方了!”
皇宮。
三日之後,御駕啟程離開揚州,卻在即將起錨時遇到有人叩閽。
我帶著幃帽走上碼頭,兩邊官員原本俯首跪地,此時都有些好奇的側著頭偷瞄著我,我快步從他們中間走過去,登上甲板,立馬有御前‘侍’衛上前來攔住我,我掀開幃帽,默默的盯著那個被眾人層層護在身後的男人。
四目相對時,他雙眸微眯,推開眾人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眼,我不等他開口,率先跪下說道:“臣妾叩閽,請皇上為臣妾做主,還臣妾公道!”
啟恆語調平穩,道:“回來就好,有什麼事上船慢慢說,朕已準備回京!”
我心下寒意叢生!!問道:“皇上不問問臣妾這些天都去了哪裡嗎!”
他道:“朕自會好好詢問,但是……”
“不如臣妾就在這兒告訴皇上吧,更何況皇上受理臣妾叩閽,難道想就這麼算了。”我見他不說話,只是面‘色’‘陰’沉的很,他是沒想到叩閽的是我,讓他丟臉了麼,可我已管不了那麼多,“臣妾從船上失蹤,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有人……謀害臣妾!”
除了江水的‘浪’‘花’聲,一片寂靜。
不等啟恆發問,問指著面‘色’微白,強作鎮定的鄭貴妃道:“她,鄭氏,指使人在臣妾船艙中放火,將臣妾打暈後扔進了河中!”
啟恆神‘色’不動,沉聲道:“無憑無據,不要胡‘亂’猜測!”
我對上他深邃的眸,說道:“若臣妾有憑有據呢,皇上是否會秉公處理,臣妾既已叩閽,請皇上下旨此案有三法司會審!”
叩閽雖然是告御狀,但皇帝是不能直接審案的,遇到這樣重大的情況,必須由三法司一同會審,三法司便是!!刑部,大理寺和御史臺。
此次隨行大臣裡,我父親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裴大人,御史中丞陸大人都有隨行,我當面提出,且事關重大,啟恆再無理由阻攔。
不多時,啟恆端坐甲板龍座上,下首便是三法司並列而坐,父親擔憂的看了我一眼,他們三人父親官位最高,理應由他主審。
“嬈妃娘娘,您說是貴妃娘娘派人將您推入水中,可有人證物證。”父親首先問道。
我點頭:“有,先不追究是誰人在船艙縱火,但那將我打暈扔我入水的狂徒,已被我抓到了!”
鄭貴妃身子一顫,直直盯著我,我也看著她,嘆道:“可惜,他已經死了。”鄭貴妃冷笑一聲,我卻又道:“但死人是不會說謊的,來人,把那具屍體帶上來!”
屍體很快被抬了上來,鄭貴妃厭惡的掩住了口鼻,我暫時沒有去理會那屍體,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含笑問君王:“想必皇上已經不記得這根簪子了,這是臣妾晉封為妃時,皇上賞賜的,本來有一對,如今只剩下了一支,因為還有一支,就在這屍體上!!臣妾當時並沒有完全暈厥,所以在被他扔下水之前,將金簪刺進了他的咽喉處!”
啟憫的確聰明果斷,能在那樣短的時間裡做出反應,用我丟在地上的金簪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