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慘敗的小娘子,腦袋上纏著紗布,唇邊兒點了下血跡,跪在炕上磕著頭,似牡丹啼血:“老太太,你便應了令意兒進府罷……”
這一回,不要說是蕭山伯太太了,便連蕭山伯,面色全都變了。
進府,跟嫁娶,當中是有差距的。
常如意這話中頭的意思,居然是連妾氏全都樂意作的啦?
老太太面色也變了下。
到底是自己喜歡了幾年的小娘子,雖曉得她心思不純,可聽聞吐血了,還是禁不住來看看了她。
誰曉得,她居然這般……
這小娘子,到底是多喜歡她們家老三呀……
老太太長長的出了口氣兒,搖了一下頭:“不可以,言府有家訓,男人未滿四十不的納妾。”
常如意無法相信的抬起頭。
老太太不是歷來最為寵愛她麼?
她全都這樣卑微的求她了,她居然全都不念半分舊情?!
蕭山伯太太忙道:“意兒,你莫非病的魔怔了。你是咱伯府嫡親的娘子,萬萬沒給人作妾的理兒。”
講著,還瞧了老太太一眼。
祁山太君心頭嗤笑,這人,居然是還沒斷了令常如意嫁入來的念頭。
不知怎地,常如意的目光,落在了一邊陪著祁山太君來的胡春姐身體上。
“是你對不對?!是你對不對?!”常如意忽然似是有一些發癲的開了口。
胡春姐自己全都有一些不解常如意此是何意。
常如意瞧著胡春姐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心裡邊卻是更是發狂般在叫:是她,肯定然是她!
是她,搶走啦老太太的寵愛!
是她,搶走啦言賓賢的心!
常如意的目光過於駭人,祁山太君愈發不喜起來,她不動音色的把胡春姐拉到自己背後。
這小娘子,已不是那陪伴她經年乖覺又開朗的意兒了。
祁山太君灰心失望的目光,常如意哪兒留意的到。
她如今滿心滿眼,全都是那給祁山太君護在背後的胡春姐。
由於長輩兒在場,胡春姐並不想同常如意起爭端。一個不惜下跪求人即使是給人作妾也是要攀扯著男人的娘子,這般算作是全她最終的一丁點顏面。
然卻胡春姐給常如意留顏面,常如意未必要這分臉面。
常如意像是瞧著血海深仇的仇人那般瞠著胡春姐,目光已有一些錯亂了,她的聲響又尖又利:“是你這賤皮子對不對?!全都是你這賤皮子害的對不對?!”
房屋中的人面色一剎那全都變啦!
蕭山伯跟蕭山伯太太是有一些驚惶,而祁山郡公同老太太,則是實打實的怒極勃然!
你一個來作客的小娘子家,指著主人家,罵人家是賤皮子?!
這哪兒是想結親,分明是想結仇!
老太太面色氣的有一些發青,胡春姐哪兒顧的上一個精神瞧上去有一些失常的神經病,忙撫住老太太的胳臂,不容置喙道:“鸚哥姐姐,去倒瓷杯燙茶。”
鸚哥陰著臉領命去了。
胡春姐幫祁山太君沿著氣,老太太緩慢緩過神,拍了一下胡春姐撫著她的手掌,示意她別擔憂……繼而,目光有一些複雜的瞧著常如意。
常如意原先便因落水發了熱,昨日又演了一遭撞牆,今日還吐了血,可以說是身子憔悴到了極點。即使這樣,常如意看向胡春姐的目光,照舊是惡兇悍的,帶著股老太太瞧了全都有一些點心驚的恨意。
到底啥時候,常如意對她的春兒有了這樣大的怨念跟惡意?
她居然沒察覺到!
怨不得春兒遠了常如意!
祁山太君心頭一沉,面上表情也是有一些凝重:“安娘子,我們這廟小,容不的你這尊大佛,待你身體再好一些,你便歸府養傷去罷,往後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