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禁不住看向對邊站立著的少女。
少女挺直著身段屹立在人眾中,像一座秀麗的山峰,不屈不撓般,又是有著山一般的意志。
胡春姐察覺到常山王妃的目光,抬眼恰好同常山王妃那略帶驚悸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兒。
胡春姐輕輕笑起。
常山王妃目光裡頭的憎惡,駭懼,絕望……她全都感覺到了。
胡春姐又把目光移到和靜縣主身體上。
這歷來囂張狂妄的女孩兒,現下似是終究曉得了啥叫挫折。
她雖低垂著臉,可側面看起來,那咬牙切齒的表情,照舊是瞧的清清晰楚。
只是胡春姐卻是不會憐憫這一對娘倆。
這所有,全都是她們自作自受罷了。
皇后孃親孃親欣賞夠了底僕人的百態神情以後,慢悠悠的宣佈:“既然許女官說胡娘子發頂上這枚南海天珠是真真地,那它應當便是真真地了,你們還是有啥意見麼?”
雖許女官講的是七八分,可皇宮中頭的人講話的模式便是這般,誰還是不清楚誰?皇后這般公開表態,對這枚南海天珠算作是蓋棺認了真。
下頭的女眷們這時倘若還是不識趣,也便不必當啥誥命了。她們紛紛講著吉祥話,貌似胡春姐這枚南海天珠是真真地,此是一件多麼祥瑞的事兒。
皇后亦是不在意,僅是目光落在了一向輕輕抖著身體,一言不發的常山王妃身體上。
“王妃,你意下怎樣?”皇后卻是不想放過常山王妃,徑直點了名。
開玩笑,好生的一場宴會,給她們娘倆弄成這般,誣衊的還是跟她兒子同一條戰線的小十三的心頭人,皇后縱然而然是再好的脾性,也禁不了啥全都不講。
常山王妃全身輕輕一戰,面色非常難瞧的抬起了頭,她強擠出二分笑意,僅是那笑,落在旁人眼中,卻是比哭還難看:“既然許女官這般說,料來這珠子著實是真真地了。”
這話一出,基本便等因此認輸了。
皇后滿意的輕輕點頭,又看向一邊的和靜縣主。
這一瞧,便是在心頭禁不住搖了一下頭。
這和靜還是年歲太小,壓根藏不住心思,瞧瞧那一對眼,跟刀子一般剮著胡春姐那邊兒,居然是一副帥胡春姐這苦主全都恨上了的樣子。
皇后心頭嘆道,和靜終究是歪的不可以再歪了。
心頭這般嘆著,皇后口中仍是點了和靜縣主的名兒:“和靜,你說呢?”
和靜面色又紅又白的抬起頭,輕輕咬著下唇,瞧向皇后,眼卻是非常無神。
常山王妃在這件事兒上已是心如死灰,眼見著閨女似是還是不死心,她心頭大惶,居然是全都不顧隱藏了,徑直拉了下和靜縣主的衣袖,輕聲吃道:“和靜,孃親孃親問你話呢!”
和靜縣主至此才好像緩過心神來般,一對眼睛有了一些驚醒的樣子。
然卻驚醒過後,和靜縣主即刻又垂下啦臉,聲響艱澀道:“既然這般,料來,是臣女看走啦眼,那枚南海天珠便是真真地了。”
“好,”皇后點了下頭,淡淡道,“既然王妃跟縣主倆人已認了,那起先講的話,不要忘記了。”
起先講的話,自然而然是指鑑定前,胡春姐曾經講過的,她會對假珠子負起責任,倘若是真真地珠子,和靜縣主這邊兒也應當負起誣衊人的責任來。
和靜縣主面色即刻便紅了。
倒不是羞的,而是怒的。
提到這一茬,和靜縣主終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胡春姐那小賤皮子,果真是從一開始便曉得的!
因而她打從一開始,便在作戲!
那小賤皮子先是用語句挑動她的心情,要她忿怒,失去理性,一向在真假問題上咬著她不放,再來便是以退為進,用言語排揎的和靜縣主認了所謂的誣衊懲處,答應了尋人來鑑定!
和靜縣主至此才後知後覺的發覺,打從一開始,她便掉入了胡春姐的陷阱裡頭!
和靜縣主全都快氣死了。
果真那小賤皮子早便曉得了她從常山郡王府帶走的那枚南海天珠是假的!可她不清楚從走啦哪兒的門路,居然又活生生的變出了第二枚真真地南海天珠,便在這兒等著她鑽入套子中去呢!
和靜縣主喘氣全都有一些粗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