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由此可以瞧出,青老闆著實是個實著實在的買賣人。”
青梓瑞起先給胡春姐的話堵的難堪慣了,乍然聽著一下誇獎,他居然有一些受寵若驚起來。
他訝然的看向胡春姐。
胡春姐不徐不疾道:“實際上布匹同襖子的價錢,我來起先多少探聽過了。我問青老闆這一些,一來是想再印證一下這價錢,二來,亦是確認下,青老闆是否同傳聞中那般耿直。”
給人試探,任何人全都不會開心的。
青梓瑞面露薄怒,卻是又強吸了口氣兒,壓抑住忿怒,可顏色仍有一些不是非常好看:“這一名娘子,你夠了罷?從一開始便在那兒說一些莫明其妙的話,現下又在這兒試探在下,在下感覺不是非常舒坦!”
胡春姐起來,輕輕福了福,儀態萬千,一投一舉全都是大家閨秀的端正大方。
青梓瑞給胡春姐這姿態不禁嚇的出自本能往後倒退了一些。
胡春姐輕輕一笑,輕聲道:“還請青老闆理解,此事兒非同小可,我必要當心慎重些。至於你口中的‘莫明其妙的話’,青老闆不必介懷,我並沒啥惡意。”
青梓瑞6歲啟蒙,一向讀到了18歲,雖現下身在生意場,可骨子中頭還是有唸書人的那類溫文有禮。胡春姐一剎那又是參禮又是解釋的,對他客氣起來,他反而詞窮語結了。
“算,算了。”青梓瑞悻悻的擺了擺手。
胡春姐又是輕輕一笑。
青梓瑞不知怎地,臉一剎那便紅了。
胡春姐沒在意,不再同青梓瑞繞圈兒,開門見山徑直道:“青老闆,我想跟你作一筆生意。”
青梓瑞悽笑道:“這一名娘子……”他頓了一下,如今才發覺,倆人談了這樣多,他到如今還是不清楚臉前這樣貌清麗毓秀異常,氣勢卻是足的不似個大家閨秀的小娘子到底叫啥名兒。
青梓瑞非常快把那一絲異樣心情拋到了腦後,他繼續道:“這一名娘子,倘若是跟在下開玩笑,那便到此為止吧。在下雖無能守不住祖宗基業,可亦不是你可以肆意耍弄取笑的物件。”
胡春姐滿面嚴肅道:“青老闆不可妄自菲薄。在我瞧起來,青老闆雖在生意場上迂腐了一些,可貴在為人誠信,心頭有一分堅守,在這物慾橫流的社會,是難的之人。因而,我才來尋青老闆作這一樁生意。”
青梓瑞有一些激動的張大了眼。
經過這二年的打擊,青梓瑞已在猜疑自己了,他聽著臉前這小娘子對自個兒的評價居然這般高,禁不住心潮全都有一些澎湃了。
可再一落眼,臉前並非是他的祖宅,霎時想起來,他的祖宅,由於資不抵債,上個月已給同德銀莊給貼了封條,抵押了。
青梓瑞的心情一剎那盪到了谷底。
他有一些低落道:“在下多謝娘子的謬讚。可實不相瞞,青空樓不清楚還可以撐幾月……若娘子同在下作買賣,只怕要血本無歸了……”
胡春姐眉宇低垂,淡的像是水墨畫中的一抹風景。
胡春姐輕描淡寫道:“我最為不缺的,便是銀錢。最為不怕的,便是血本無歸——何況,這回,我尋青老闆作買賣,本意並非為掙錢。”
青梓瑞給胡春姐話中頭那抹不經意的霸氣給驚的心神俱震。
他可以聽的出,臉前這小娘子是真真地不在意銀錢了。
這……這到底是啥人家才可以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可是,大戶人家的姑娘,不全都是講究養在深閨麼,咋會這樣輕易的拋頭露面,還同外男這般談生意。
青梓瑞黯忖道。
胡春姐瞧了秋霞一眼。
秋霞會意,從懷抱中取出一個錦盒擱在青梓瑞瑞前的小几上。
青梓瑞滿面狐疑。
胡春姐點頭示意:“青老闆請開啟瞧一下。”
青梓瑞把信把疑的開啟了那錦盒。
可在他看清臉前錦盒裡頭放的是啥時,他險些拿不住這錦盒,要它跌到了地下。
一沓銀鈔從錦盒裡飛出。
上頭的數額,白紙黑字兒,全都是1000兩。
青梓瑞驚惶失措的,滿面漲紅,蹲在地下去揀那銀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