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房那邊兒的事兒,料來你也聽聞了。今日還勞煩鸚哥姐姐把好水蓮堂的門兒,不要令那一些事兒擾了老太太的心神。”胡春姐同鸚哥再三叮囑。
鸚哥自是曉得當中利害,點了下頭:“娘子安心。”
鸚哥辦事兒,胡春姐自然而然是安心的。
鸚哥見胡春姐滿身素色衣袍,心頭啦然:“娘子此是要去次房?”
胡春姐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兒,簡單的解釋了下:“…孟氏跑了,我怕她去次房大鬧。”
鸚哥愕然,繼而神情一凜:“娘子安心,今日婢子肯定把好水蓮堂這邊兒。”
大約是由於母子天性還是冥冥當中的一些啥,孟氏發了瘋般在園子中亂跑,居然真是要她跑至了次房那邊兒的側院兒。
她瞧著那處院兒外邊守了倆人,神情全都有一些肅穆,便不管不顧的直愣愣的向前闖。
次房側院兒外邊守著的家丁,驚愕的瞧著外邊忽然跑過來的一個瘋婆娘一般婦人,她的衣袍髮髻全都有一些綾亂了,身體上東一塊西一塊粘上了許多雪,似是跌了好幾跤。
這倆家丁全都不認識孟氏,自然而然也是不清楚她的背景來歷。
“你是啥人!”家丁攔住孟氏,疾言厲色的問道。
現下房屋中頭可是死了個身分不明的小少爺,沒準兒連二太爺邊兒上的長隨全都要吃掛落,他們現下當差可不敢出啥紕漏,丟了飯碗。
孟氏不清楚哪兒來的氣力,她連咬帶踹那倆家丁,不要命一般,便想往裡頭闖。
然卻她愈這般,倆家丁心裡邊愈是駭然,愈是不敢令孟氏往裡頭闖。
“放我進去!”孟氏淒厲的叫著,“我兒子在裡邊兒!放我進去!我兒子在裡邊兒!”
倆家丁駭然,不敢說啥,可手掌上卻是仍不放鬆半分,阻擋著孟氏。
孟氏的大吵大鬧引的經過的許多丫環婆娘全都紛紛側目,可由於祁山郡公府內規矩森嚴,她們雖全都新奇異常,卻是不敢湊過來看好戲,僅是私裡難免會竊竊私語幾句。
“那是誰呀?啥兒子不兒子的,咱府上的太太哪兒有這般的?”
“噓,不要問了,這院中躺著的是昨日二太爺帶回來的那小少爺……聽聞今日沒了……”
談到這中,諸人全都像是給噤言般合上了嘴。
孟氏照舊還在大吵大鬧,倆家丁愈是攔她,她愈是覺的她兒子鐵定在裡頭!
她的聲響愈發鋒利起來。
屋中頭,孟燕塵像是睡著了般躺在炕上,言二太爺正坐在炕邊兒哀疼,也聽著了外邊翻了天般的婦女尖叫音。
言二太爺神情間便多了二分對孟氏的厭煩,可想一下孟氏是臉前他這苦命兒子的親生孃親,言二太爺的厭煩變作了疲累,同言實淡淡道:“你去令孟氏進來吧。”
言實已跪了非常長一段時候了,他聽的言二太爺這話,慘白的面上立時激動的有一些漲紅。
可他不敢多言啥,聲響有一些抽噎的應了下“是”,緊忙利索的從地下爬起來便向外邊小跑。
僅是言實跪的長了,這驟然爬起來,險些便又跌回。
他身形有一些歪歪扭扭,跑出。
不多時,孟氏像是一陣風一般,闖進了房屋中頭。
竹簾給她徑直甩到了一邊,撞到了邊兒上的牆上。
孟氏一進內閣,即刻便看見了躺在炕上像是還在熟睡的孟燕塵。
孟氏僅覺的天崩地裂。
她不清楚自己是怎樣走至炕邊兒的,她全身全都像是麻木了般,走至了顏色青白,雙眼緊閉的孟燕塵邊兒上。
“燕塵僅是睡著了……他沒死……”孟氏訥訥道,扯起了孟燕塵的手掌。
孟燕塵的手掌,冰涼異常。
孟氏雙掌使勁兒搓著孟燕塵的手掌,好像把這雙冰冰涼涼的手掌搓熱了,孟燕塵便可以死而復生一般。
言二太爺在一邊瞧的心酸眼痠,禁不住雙掌捂住了臉。
上蒼呀,為啥對他的燕塵這般殘戾,他才不過6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