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言賓樂身子好些了,祁山太君的心情又好啦二分,連聲道:“好,好。”
安氏乘機道:“……今日兒媳婦兒過來,亦是有件喜事兒欲要同孃親說。”
喜事兒呀?喜事兒好,人上了年歲,最為喜歡聽的便是喜事兒了。
祁山太君樂呵呵的等著安二太太繼續說下去。
安氏眼尾眉角全都帶著絲絲喜意,她笑道:“適才壽莊公主府那邊兒下啦傳帖,傳帖上說約兒媳婦兒三今後去薈萃樓一聚。現下這節骨眼,那可不便是尋兒媳婦兒去商議伴讀的事兒麼?……咱樂兒,果真是非常好的,去啦一回儲妃孃親孃親的生日宴會,這不,還沒等咱去活動,壽莊公主那邊兒便主動來尋咱樂兒當伴讀啦!”
安氏講著,光采奕奕的,話中話外全都難掩喜意和倨傲之情。
身為一名孃親,再也是沒比看見自己子有出息更要她開心的事兒了。
祁山太君楞了楞。
安氏一向窺著祁山太君的神情,見老太太並沒如她意料般欣喜,反而有一些楞忡,安二太太心裡邊一剎那便有一些不快,面上神情也淡了二分:“孃親,咋啦?是不樂意樂兒去當伴讀麼?”
祁山太君搖了一下頭:“並非不樂意。僅是也太巧了一些……”
前幾日安二太太才剛流現出二分欲要言賓樂給藺安瀾作伴讀的心思,這常山郡王府的風波剛過去不足一日,壽莊公主府那邊兒便主動下啦傳帖,約安二太太去薈萃樓一聚……
真真是巧呀。
安氏聲響便帶上了二分硬邦邦的意味:“哪兒巧了。分明是樂兒先在諸人跟前露了臉……”
祁山太君並不想就這事兒同安二太太爭辯,她點了下頭,又是有一些憂慮道:“倘若是作伴讀,樂兒的身子吃的消麼?”
究竟他出去參與了個宴會,回來便累的病了兩日。
自然,這話祁山太君並不會講出來刺激安二太太。
安氏神情照舊有一些發青,口吻亦是硬邦邦的:“孃親不必擔憂,樂兒身子好異常。”
祁山太君也是來啦脾性。
她神情淡了二分:“即是這樣,那般伴讀一事兒你瞧著辦即可。”老太太頓了一下,“今日過來,不單單是為著同我說這事兒罷?”
祁山太君的口吻平平淡淡的,她不想再為著言賓樂的事兒同安二太太置氣,索性轉了話題。
提及正事兒,安二太太的神情可算作是緩了二分,她道:“……壽莊公主在傳帖上提了一句西嶺軍營的副指揮使,我去查了下,副指揮使恰好空著,只怕壽莊公主想為啥人謀這一名置。兒媳婦兒尋思著,倘若是可以為壽莊公主處置了這事兒,樂兒的伴讀一事兒只怕更順暢了……”
祁山太君的神情一剎那沉下。
現而今祁山太君同旁人講話全都不大避著胡春姐,安二太太也是沒說令胡春姐避嫌,胡春姐從一開始便落落大方的在一邊聽著二位長輩兒講話,現下聽著安二太太的話,亦是輕輕吃了一驚。
西嶺軍營那邊兒,似是祁山郡公府旁支的一名長輩兒在出任指揮使,麾下有三位副指揮使。雖說副指揮使品階無非是從從三品,可壽莊公主這意思,是在令安二太太以這官職同五表弟言賓樂的伴讀相交易!
祁山太君面沉如水,一對渾濁的眼緊狠的看著安二太太:“你可知你在說啥?”
給這般的目光看著,安二太太也非常不自在,她輕輕有一些不安的動了下身體,解釋道:“……又不是啥緊要的官職,何況西嶺軍營規模小,多半用來磋磨權貴子弟。一個副指揮使而已……”
祁山太君見安二太太這樣不覺得然,更是怒從心起,氣的不清楚說啥好!
這二兒媳婦兒!起先小時候還一副純真嬌憨又爽直的樣子,咋自打有了樂兒往後,變作了這樣副樣子!
祁山太君諷笑一下:“這口,老太婆沒臉去給你開!……你適才不是說,樂兒是憑藉著自己真能耐的來的這伴讀麼?”
咋現下又要跟壽莊公主作交換啦?!
這問話戳中了安二太太心頭的某個點,她一剎那像是給碾了尾巴的貓兒,站起,胸脯子起起伏伏的瞧著祁山太君。
到底是還記著祁山太君是自個兒的婆母,是長輩兒。安二太太平復了下心情,有一些生硬的笑道:“我便同孃親這樣一說。孃親倘若不樂意即使了……”
祁山太君諷笑一下。
她便說咋這樣巧!
原來壽莊公主打的是這樣個主意兒!無非是一個陪讀之位,她言家還缺了不成?!……居然還妄想用伴讀之位來換取官職,且打這歪主意兒的,還是大興的公主……實在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