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春姐便樂呵呵的,一大早便領著丫環們出去佈置亭子了。
丫環們把那亭子的上風兒口處的兩面用厚厚的帷幔給遮住,恰好能保證胡春姐她們不會給寒風吹身,又可以沒啥阻滯的賞湖中冰境。
亭子中頭放了個火盆兒,裡頭點的是銀絲炭,燒的亭子中頭熱烘烘的。
秋霞更取了個紅泥小火爐,裡頭擱著燒紅的銀絲炭,火爐口上墩了把紫砂壺,咕嚕咕嚕燒著熱水,預備泡茶。
亭子中頭的美人兒倚靠早便鋪上了厚厚的錦墊,胡春姐坐在上頭,倚著欄杆兒,手掌中頭取了本神鬼誌異,讀的津津有味兒。
先過來的是言蓉女,她領著丫環,披著厚厚的披風,一進亭子便道:“表姑媽反而是非常會享受。”
她僅知胡春姐是鄉野村女,並不知胡春姐發跡往後過的是何等愜意的生活,心裡邊多少便有一些彆扭,覺的胡春姐有些像書裡頭寫的那類小人“一朝的志便張狂”。
胡春姐把書擱在一邊,非常不覺得意,笑道:“日子總是要過的,過的享受些,才不負這大好時光呀。”
言蓉女頓了一下沒接話,解了披風的帶子:“這亭子中頭暖跟異常。”
一邊的丫環知機的接過披風,幫言蓉女把披風收攏好。
胡春姐笑道:“雖是燒了火盆兒,可終究是比不過房屋中。還是的謝謝淼淼撥冗前來,沒由於冷便放了表姑媽鴿子。”
胡春姐這話講的十足客氣了,言蓉女面色也是好啦一些,她坐到鋪了厚厚錦墊的石杌上,道:“放鴿子是啥意思?”
胡春姐呵呵一笑,解釋道:“便是爽約的意思。”
桌面上的茶盤中,倒扣著幾個臘梅白玉瓷杯。秋霞隨手取了個,為言蓉女倒了瓷杯茶,笑道:“淼淼小姐,嘗一下這花茶。”
秋霞的臉面,言蓉女鐵定會給的,她接過臘梅白玉瓷杯,僅見純白無瑕的臘梅瓷杯中,盛著的並不尋常的碧綠茶湯,那水中漾著淡淡的櫻粉,水面之上更是漂浮著兩片小巧又完整的臘臘梅花瓣兒,瞧上去舒朗又淡雅,還夾雜著絲絲少女的情懷。
言蓉女一剎那便給這瓷杯花茶給吸引住了:“此是……”
秋霞言語中頗帶著二分自豪:“這是我們娘子前幾日親手從梅園裡採擷的臘梅花瓣兒,以後又晾曬五天,才製成了這臘梅花茶,蘭小姐不妨嘗一下。婢子起先有幸嘗過,帶著絲絲臘梅的清香,甚是好吃。”
言蓉女有一些不信的樣子,小口抿了一口,一剎那眼全都亮了。
這臘梅花茶,著實口感清香異常,且入喉往後,後味帶著絲絲的甘,著實同尋常的茶非常不同。
她瞧了一眼胡春姐,眼中淨是“沒尋思到你還是有這樣一掌”的訝異。
胡春姐朝言蓉女輕輕一笑:“倘若喜歡,待片刻我令丫環給你送一盒過去。”
言蓉女面上輕輕一紅,似是給人揣破了心思,垂下啦頭,小口小口抿著那臘梅茶,講了句“謝謝表姑媽”,便不再張口了。
沒過多長時候,言茹女也牽著言芙女的手掌過來了。
言茹女穿了件淡雅的綠披風,手掌中牽著的言芙女則是裹在一個大紅披風中,毛絨絨的白邊兒,像極了年畫上的胖娃兒。
胡春姐略有一些訝異的迎上:“翠翠咋也是過來啦?”
究竟是個三歲的小娘子,天兒冷不樂意出門胡春姐亦是可以理解的。
言芙女害臊的跟隨著大姐給胡春姐福了福身體,奶聲奶氣道:“翠翠要出來尋表姑媽玩兒。翠翠不怕冷。”
言茹女捂著嘴直笑:“亦是不清楚早晨是誰賴炕不樂意起炕……”
“呀!”言芙女扭著小身體扯著大姐的披風不要她揭自個兒的短。
諸人呵呵大笑起來。
進了亭子,亭子中暖和異常,胡春姐蹲著身體幫著言芙女也去啦披風,言芙女害臊的摟住胡春姐的頸子,奶聲奶氣道:“謝謝表姑媽。”
胡春姐禁不住親了親言芙女的臉:“誒唷,我們翠翠真真是太乖了,怨不得每回姥姥見了翠翠全都不捨的撒手。”
言芙女咯咯的笑起。
秋霞又給言茹女言芙女倒了瓷杯梅華茶,雖說小孩兒不宜飲茶,可由於此是用天然的臘梅泡製而成,雖帶茶字卻是並無茶效,言芙女也吃的津津有味兒。
配茶的點心用的是胡春姐要人特製的模型製成的,各色花朵小動物,或雅緻可愛,或憨態可掬,各色點心擺了小半兒個石桌,言芙女抱著胡春姐的大腿險些哭著叫“要跟表姑媽一塊住”,惹的諸人又是一陣善意的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