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茹女的神情有一些生氣。
言蓉女神情亦是不大好看,輕輕發白。
胡春姐反而是淡定異常,在這般的場所還管不住自己嘴兒的人,遲早要完蛋。
和靜縣主嗤笑一下,便曉得胡春姐壓根不會搭理江皙華。
和靜縣主對胡春姐這類不應戰的姿態,煩躁異常,便像是你蓄了力,滿懷怒氣的一拳打過去,盼望對方可以給你一拳打倒在地,抑或給你激烈的回應。
可胡春姐全都不是。和靜縣主感覺她同江皙華,不管作啥,胡春姐全都不把她們倆擱在眼中。分明是個賤民,卻是從骨子中頭全都透著一縷不把她們這一些權貴擱在眼中的傲氣,此是要和靜縣主最為煩胡春姐的一丁點。她們滿當當的一拳打過去,胡春姐不是躲,亦不是回應,而是從心態上,便徑直無視她們。
便彷彿在胡春姐眼中,她們便是個跳樑小醜一般。
恰是由於認識到了這點兒,和靜縣主才不樂意同胡春姐再待在同一處了。
要人煩躁異常。
和靜縣主涼涼的笑了聲:“看著沒,她不會理睬你的……她便是那般惹人討厭。”
江皙華面色也是有一些難瞧。
和靜縣主摸了一下腰際的馬鞭,瞧向江皙華,漫不經心問道:“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江皙華神情輕輕一變,和靜縣主見狀諷笑一下,不待江皙華答覆,撇下一句“懦夫”,轉頭出了暖閣,身形邁入了風雪當中。
非常快,漫天肆虐的白,便把那一襲火紅的身形掩了去。
幾名上了年歲的老太太全都不禁的直搖頭:“和靜縣主這孩兒也太沖動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呀,不清楚這大風雪的厲害……”
“我瞧呀,還是緊忙遣人去跟儲妃孃親孃親說一下罷,不要再出了啥事兒便不好了。”
“亦是……”
江皙華面色時紅時白的,適才和靜縣主罵她“懦夫”可沒壓低了聲響,估摸大半個暖閣的人全都可以聽到。她忽然有一些坐立難安如坐針氈的感覺,她紅著眼,倉促撇下一句:“我去同儲妃孃親孃親稟告這件事兒。”步履倉促的從暖閣另一方位的出口去了。
實際上江皙華家裡頭並沒收到儲妃的請帖,她是和靜縣主拿著傳帖領進來的。這事兒在座的太太太太,只須一瞧江皙華的家人沒在場,便可以猜個七八不離十。
人家領你來的,眼僕人家走了,你還賴在這兒不走,也真真真是厚臉皮了。
因而,江皙華才跟逃也一般離開了。
少了和靜縣主跟江皙華,暖閣中頭可算又恢復了些安謐。
言茹女鼓了鼓腮,輕聲道:“總感覺和靜縣主對咱有敵意……”
這類話,言茹女在順恭翁主跟前是不會講出來的,也便在胡春姐跟言蓉女這倆同齡人跟前,比較有談頭。
言蓉女面色照舊有一些不大好看,瞧了一眼胡春姐:“全都講了,一些人自個兒的德性配不上身分,因而才會招人詬病。”
胡春姐曉得言蓉女歷來瞧她不順目,在她心頭,言蓉女便是個毛全都沒長全的彆扭小娘子,她亦是不在意,橫豎言蓉女也是沒作啥過分的壞事兒,便是嘴兒壞一丁點,脾性臭了些。
胡春姐點了下頭:“淼淼對和靜縣主的評價挺到點子上的。”
言茹女噗呲一下笑出。
言蓉女面色更差了,她瞠向胡春姐,這婦人臉皮咋這樣厚,她分明講的是她胡春姐!
鄺二奶奶在隔了五六步的地方,坐在木椅中頭一邊兒瞧著那幾個小娘子圍攏著個火盆兒談天,一邊兒誒聲嘆氣的跟順恭翁主道:“大嫂,你瞧瞧,那真真真是我前一生的冤家,專程來克我的。適才問了半日,咋全都問不出來。真真真是……我為她,連她大哥的事兒全都耽擱啦!淼淼可真真是不省心……”
順恭翁主輕聲勸道:“孩兒沒事兒就行,在外邊還是不要再問了,待回去啦再問。”
“誒,好。”鄺二奶奶無可奈何的應了下,又看了看暖閣窗子外邊白茫茫的大風雪,眉角緊鎖,“大嫂,你說這日兒也真真是……”
“噓,噤聲!”順恭翁主當心的瞧了瞧周邊兒,“瑞雪兆豐年,這日兒好異常呢。”
“對對對,瑞雪兆豐年,”鄺二奶奶輕輕拍了一下自個兒的嘴兒,“瑞雪兆豐年!”
……
這場大風暴不單肆虐了西京,西京方圓數百中的城鎮村落全都沒幸免。
天地間俱是白茫茫的一片兒,言賓賢護送胡夏姐姊弟二人上京的隊伍,在臨近帝都時,也是給困住了。
得虧言賓賢行軍經驗豐富,早晨醒來一瞧天兒這般子便曉得要來狂風暴雪。
盡然快要到帝都了,言賓賢還是命令言家軍,護送著胡夏姐姊弟二人的車隊,到了臨近帝都的一家驛站休憩,沒心急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