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郡公擰起眉角,摁捺住不耐,開啟了錦盒。
頭一個屜中頭,躺著六枝兒粗細不一的毛筆。祁山郡公認的出來,那是制筆聖師魯平的手掌作,筆尾全都帶著祥雲印記。
藺安瀾笑道:“聽聞風弟喜愛收藏魯聖師的筆,晚輩把公主府的庫房翻了個遍,尋到這六支,恰好湊了個吉利數,算作是給風弟賠罪了。”
祁山郡公輕輕點頭,魯平聖師的制筆雖珍貴,可還沒到千金難尋的地步。藺安瀾打探了言謹風的喜好送了這分賠不是,也是算作是非常上心了。
祁山郡公面色也舒緩了一些。
接著他又開啟了第二個錦盒。
第二個錦盒裡躺著一本邊兒沿非常破敝的書,封面上也粘染了許多汙漬,瞧的出非常有一些年代了。
祁山郡公一見那本書,面色卻是一剎那變的鄭重起來,失聲道:“此是兵家疑計的原先!?”
藺安瀾道:“是的,這便是前朝大把留下的兵書原先,雖說如今多有一些流傳在外的版本,可那多半全都是一些有所遺漏的抄錄本,始終比不過原先……郡公爺,說實話,這本兵書在晚輩手掌中,無異於明珠蒙塵,你是晚輩衷心欽佩的勇把,我大興現而今安穩繁榮,這和把士們的浴血奮戰分不開。今日亦是晚輩藉此賠罪的契機,把此書奉上,還望郡公爺能收下。兵書在元帥手掌中,遠遠勝過它給束之高閣!”
藺安瀾講的這通話,深切的觸動了祁山郡公。他頭一回仔仔細細的端詳臉前站立著的這年青人,雖他行事兒魯莽荒誕,可不可否認的是,他這通話講的反而是非常打動人的。
祁山郡公鄭重的點了下頭:“好!你說異常好!”
壽莊公主面上也現出一抹笑,給藺安瀾使了個眼光。
這兵書是藺駙馬的私藏,她亦是取出藺安瀾的後半生來講話,才令藺駙馬把這兵書忍疼割愛,要藺安瀾拿來討祁山郡公的歡心。
不的不講,這一掌著實有效異常,祁山郡公對藺安瀾的態度不單舒緩了許多,瞧向藺安瀾的目光裡乃至還帶了一絲讚賞。
這要藺安瀾很有一些受寵若驚了,他這帝都紈絝當長了,聲名又不是非常好。已非常久沒德高望重的長輩兒用這般讚賞的目光瞧過他了。
藺安瀾暈暈乎乎的,瞧見壽莊公主使的眼光才想起了這一回來祁山郡公府的目的。
啥賠不是賠不是送兵書呀!
那全都是為他見胡春姐作的鋪墊!
藺安瀾心頭一凜,緩過心神來,乾笑了幾下,對祁山郡公抱了下拳:“晚輩也是好長時間未見老太太了,這回過來,帶了一些內貢的血燕過來,算作是給老太太的一丁點小當心意。晚輩這兒想去同老太太請個安,不知會不會顯的宋突了一些?……”
藺安瀾講的客氣異常。祁山郡公不清楚藺安瀾這回來便是衝著胡春姐來的,他還覺得藺安瀾提出要見老太太是為進一步弄好公主府同郡公府的關係,輕輕沉吟了下:“昨日的事兒,家母並不知情……”
藺安瀾緊忙道:“請郡公爺安心,晚輩僅是過去拜見下老太太,多餘的話是半個字全都不會講的。”
壽莊公主也是在一邊幫腔道:“郡公爺,老太太德高望重,又福運深厚,安瀾能的老太太說教幾句,勝過我這當孃親的千言萬語,還請郡公爺成全。”
一郡公主全都這般講了,祁山郡公還可以說啥回絕的話?
他叫來個家丁,要他去內院兒通稟了下。
藺安瀾心頭黯喜。
祁山郡公同壽莊公主走在前邊,由於倆人平日圈兒那是截然不同,也無甚話好說,僅是維持著臉面上的一個禮節罷了。
藺安瀾跟在祁山郡公跟壽莊公主後邊,時而的四下端詳著,尋思著沒準兒便會碰見胡春姐。
僅是,直至他見了祁山太君,全都沒看見半分胡春姐的蹤跡。
連壽莊公主全都有一些急了。
祁山郡公把壽莊公主送至祁山太君這,便告罪去官署了。
藺安瀾有一些坐立不安的在祁山太君跟前,陪著老太太講了會閒話,終有一些摁捺不住,欲要張口問一下胡春姐的事兒。
祁山太君卻是貌似也適才想起啥事兒一般,慈藹笑道:“……提起來,我倒是有一樁事兒欲要問一下壽莊公主。”
壽莊公主輕輕一楞:“老太太請講。”
倚照輩分,老太太全都是她奶奶輩的了,她自然的恭恭謹敬的。
祁山太君現出一個慈和的笑意:“實際上也無甚大事兒,便是聽聞,安瀾要去上書廳唸書啦?”
“是的,天恩浩蕩,父皇恩典,特特許了安瀾去上書廳唸書。”提起這事兒,壽莊公主的話中不免帶上了一分的意的意味兒。
祁山太君輕輕一笑,似是在閒談一般:“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僅是,安瀾的伴讀選定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