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姐攔住翠蘭白梅時,實際上沒計劃打算從這倆呆楞的小妮兒口中問出啥來,可她還是抱著談勝於無的想法,問道:“今日府中給嵐哥兒辦的洗三宴開始了沒?”
白梅滿是稚氣的面上寫滿了疑問:“洗三宴?啥洗三宴?過於早便講了呀,由於嵐哥兒是早產,不辦洗三宴了。”
這話對胡慧姐來講不亞於晴天霹靂。
她沒抑制住,脫口而出路:“咋可不辦洗三宴呢?!”
翠蘭納燜道:“回慧姐小姐的話,婢子不清楚。要不婢子去為慧姐小姐問一下瑪瑙大姐。”
翠蘭口中的“瑪瑙”自然便是喬氏邊兒上的大丫環瑪瑙了。
胡慧姐一口氣兒堵到喉嚨眼不上不下的,她煩躁的擺了下手:“行了行了,你們下去吧。”
倆迷迷糊糊的小妮兒行了禮便下去玩皮繩了。
這可咋辦?
不辦洗三宴,她哪兒來的契機把墮胎藥下到綠水的飯食中?
胡慧姐急的團團轉一轉。
綠水瞧了她一眼。
袖管中那包墮胎藥似有千斤重,胡慧姐垂下胳臂,在衣袖的遮掩中,緊狠攥住那包墮胎藥。
她下定了決心,有契機要下藥,沒契機創造契機也是要下藥!
這件事兒,她等不及啦!
只須綠水肚兒中的孩兒多活一日,她的聲名便會更臭一分!
到了午間,翠蘭白梅又碾著時辰去啦灶房幫胡慧姐綠水拿來啦今日的分例。
胡慧姐留意到了,大約今日咋說亦是嵐哥兒洗三的生活,雖不辦宴,可伙食卻是比之起先更豐盛了一些,像桌面上擺著一小煲甜棗羹,起先便是沒的。
綠水多瞧了那煲甜棗羹一眼。
胡慧姐福至心靈,心頭嘭嘭嘭直跳,面上卻是佯作鎮定,笑道:“綠水,我見你貌似非常喜歡這甜棗羹?”
綠水點了下頭,卻是沒再多言其它的。
胡慧姐搶先拿著長柄羹勺盛了一碗兒,裝模作樣道:“呀,貌似涼了一些,我令翠蘭拿去灶房給你熱一熱吧。”
翠蘭呆呆道:“慧姐小姐,這是我跟白梅剛取回來的,又一向在煲裡溫著,哪兒涼啦?”
這樣一說,胡慧姐的笑臉險些沒掛住,她兇悍瞠了翠蘭一眼,復又對綠水強笑道:“綠水,你是孕產婦,合該吃一些溫熱的,這雖算不的太涼,可還是熱一下為好。”——可算扯了個謊強行掩去。
既是這樣,綠水便沒再堅持,溫溫婉婉的笑道:“好,那便先謝過慧姐了。”
胡慧姐心頭鬆了一口氣兒,又兇悍剜了翠蘭一眼。
翠蘭有一些摸不著頭腦,莫明其妙異常。
可翠蘭盡然頭腦不大靈光,主兒的囑咐卻是可以聽明白的,片刻胡慧姐又提了一回要翠蘭拿去熱,翠蘭雖心頭還是覺的這慧姐小姐有一些小題大作,可還是聽話的提著那一小煲甜棗羹,去啦灶房。
胡慧姐賠笑道:“甜棗羹養胃異常,綠水你片刻再用亦是非常好的。”
綠水沒說啥,點了下頭。
倆人緘默著用完了飯,翠蘭提著那一小煲甜棗羹回來了。
胡慧姐緊忙去揭煲的蓋兒。
在她揭蓋兒的同時,寬大袖管遮掩下的左手已把開了封的墮胎藥給撒進了甜棗羹中。
她手輕輕抖動!
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成啦!
胡慧姐飛疾的收回了左手,右手利索的拿起一邊的羹勺,迅疾的混拌了下,要白色粉末狀的墮胎藥迅疾的融進甜棗羹中。
“綠水,我瞧了,這回算不的涼。”胡慧姐笑道,同時輕描淡寫的坐下,好像啥事兒全都沒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