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美點了下頭,她也是沒多問,面上忽然浮起了一層薄暈,她有一些扭捏道:“春明跟你一個村落的,你同我講講他的事兒罷?”
胡春姐感嘆道:“看起來你是動真格的了。”
曾玉美把胡春姐當好好友,她歷來又是個直爽脾性,亦是不掩匿自個兒的感情,她紅著臉點了下頭,聲如蚊蚋:“我覺的他人非常好……不管咋說,先了解一下總是沒壞處。”
胡春姐便跟她講了講程春明的一些事兒,曾玉美聽的分外仔細,時而的點頭。
胡春姐想起一樁事兒,笑道:“小時候,我們村有個小夥伴兒亦是挺喜歡春明的。”
曾玉美一剎那便豎起了耳朵,一副警覺的樣子:“誰?漂亮麼?春明喜歡她麼?”
胡春姐笑道:“她是我們村中一個非常可愛的小娘子,由於小時候面上多多少少總會有些嬰兒肥麼,她們家裡頭又是作屠宰生意賣肉的,自然吃的比平常人好一些,面上便略微圓潤了些。旁人總叫她錢胖丫,僅有春明,同她玩時總會仔細叫她名兒……大妮小時候總是叫著要嫁給春明的。”
曾玉美心全都提及了喉嚨眼,適才談了那般多,她居然忘記了問胡春姐,程春明定婚沒。
“那,後,後來呢?”曾玉美磕磕巴巴的問,心頭十足忐忑不安,又隱約有二分自豪,覺的程春明果真是表裡如一的好男人。
胡春姐瞧了她一眼,笑道:“後來大妮家裡頭給她講了戶賣糧油的人家的么子,那家沒閨女,聽聞大妮嫁過去往後在婆家十足受寵呢。”
曾玉美舒了一口氣兒:“還好還好。”她想起一事兒,心頭忽然又提起,“呀,春姐,春明他,他定婚了沒?”
胡春姐笑道:“反而是沒定婚。聽過村中人提過幾句,說春明要考上功名後再考量成家的事兒。”
曾玉美心頭一塊石塊可算落了地,她樂的接連點頭:“這般才好,這般才好。”
忽然,門給人撞開了。
曾太太氣勢兇猛的帶著許多婆娘丫環,站立在門邊。
她一見曾玉美果真在這中,眉峰全都氣的豎起:“你個逆女!要氣死我麼!”
曾玉美有一些懵,不清楚咋就給她孃親尋來:“孃親……”
曾太太怒道:“你不要叫我!我沒你這類不知禮數亂來的閨女!”
曾玉美惶亂了,緊忙過去拉住曾太太的袖管,哀求道:“孃親……”
曾太太氣的一抽袖管,曾玉美趔趄幾步,胡春姐緊忙向前撫住她。
曾太太看向胡春姐,眼中幾近要噴出火來:“好一個胡春姐!手腕真真是了的!勾的我兒子失了魂不講,連我閨女也逃不過你手掌心,寧可偷遛出府,也是要來見你!”
胡春姐聽曾太太這話,心頭反而輕輕鬆了口氣兒。
聽曾太太這口音,似是剛到,並沒聽著程春明的事兒,僅是在生氣曾玉美偷摸摸跑出來。
那問題還是不算大。
胡春姐給曾玉美使了個眼光。
曾玉美原先也覺得曾太太是撞破了她對程春明的小心眼兒,現下見她孃親雖震怒,可話中的意思是怨她偷跑出來,她也輕輕安下點心。
吊銷眼的蕭婆娘站出,尖聲道:“小姐,奴才婢歸家幾日,你便鬧出這等事兒。倘若不是今日我提前歸府,全都不清楚提子那賤皮子居然膽大寶天到跟你一塊瞞天過海!”
曾玉美面色一變,她慌張道:“你們把提子咋樣啦?”
蕭婆娘涼涼一笑:“提子那賤皮子欺上瞞下,身為小姐的貼身大丫環,居然不好生勸阻小姐,居然還幫著小姐一塊瞞著府中,自然而然是不可以留了。”
曾玉美這一回是真急了,她緊忙跪在曾太太跟前,倉促道:“孃親,提子跟我好幾年了,情分非比尋常。這回是我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出來的,提子亦是給我逼迫的,你便放她一馬吧。”
曾太太涼涼道:“不要叫我孃親,我沒你這閨女。”
她兇悍的剜了胡春姐一眼:“胡娘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盼望你自重一丁點,女孩兒家總在外邊兒拋頭露面並非啥好事兒,你又生的這般妖顏禍水,總是出來亦是不怕惹起事兒端?”
胡春姐瞧在曾太太是好友孃親上,對她容忍三分:“不勞曾太太操閒心。”
曾太太諷笑道:“自然,胡娘子沒孃親,自是不清楚閨女家如你這般拋頭露面,當孃親的是多麼擔憂。”
這話講的便有些歹毒了,曾玉美面色一變,叫道:“孃親!”
曾太太也自知適才氣腦袋上失了風度,言語不當,抿了一下唇不再講話。
胡春姐眼光微沉,淡笑道:“料來我孃親若在世,以孃親痛愛我的心思,自然作不出把我拘禁在家,干擾我同好友交往的事兒。全部藉著痛愛之名來傷害子女的行為,我孃親那樣真正慈藹的孃親,是作不出來的。”
曾太太眼色似刀,直愣愣的刺向胡春姐。
胡春姐毫不畏懼,好整以暇的同曾太太對視。
曾太太覺的這胡春姐也著實過於囂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