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美碾著軟底鞋,居高臨下的瞧著那無賴:瞎了你的狗眼,曉得姑奶是誰麼?城南扛把子的小妹!
還倒在地下的無賴瞧著曾玉美的細胳臂細腿,再感遭了下身體上的劇疼,居然相信了曾玉美的說辭。
他疼哭道:“姑奶,小的錯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你便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曾玉美揚了下眉,拍了一下手掌上的灰,口中亨著小曲兒,轉頭往衚衕外走去。
那無賴緊忙從地下爬起來,反方位逃也一般跑掉了。
僅是曾玉美還沒走幾步,便目瞠口呆的再也動不了了。
她唸叨了好些日子的寒家學子,正站立在衚衕口,同樣目瞠口呆的瞧著她。
好半日,曾玉美才回過了神,她快哭出來啦:“你,你來多長時候啦?”
寒家學子神情複雜,面色微紅:“從,從你們進衚衕時便……”
……曾玉美如今不想哭了,她想死。
完了完了,這一回全完了。
曾玉美絕望的想,她孃親講過,可凡漢子,全都喜歡那類溫綿賢淑的大家閨秀。像她這般粗暴的女孩兒,是無人喜歡的。因而,她才遲遲無人定婚。
曾玉美給曾太太唸叨多了,多多少少也便信了這話,已非常長非常長時候不敢在人前這樣豪放了。
便連這回,她也特特把那無賴引來啦小衚衕,才下的手掌。
結果,誰曉得便是這樣巧!
便是這樣巧!
居然給她心心念唸的寒家學子給瞧了個正著兒!
曾玉美絕望的想,完了,這一回丟大人了。
倆人相顧無言。
曾玉美趔趄掙扎了片刻,猶疑道:“實際上……我,我可以給你解釋……”
那寒家學子有一些楞。
他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衫,雖顏色有一些發白,可卻是十足合身,在寒家學子身體上再熨帖不過,不多一分亦是許多一分,整個人瞧著特別有精氣神。
他這般一發楞,曾玉美想解釋的話一剎那又遛回了口中。
……
曾玉美是真真地要哭了。
最終還是那寒家學子先開的口,他喟嘆道:“這一名娘子,早曉得你這樣英勇,起先我亦是不必為你擔憂了。”
曾玉美不清楚他講的是頭一回救她,還是第二回幫她的事兒。
可寒家學子講的這話聽的曾玉美非常絕望呀。
她磕磕巴巴道:“我,我平日並不這,這樣暴力的……”小臉蛋兒蛋全都漲的漲紅了,舌頭像是打了結,縷全都縷不直了。
寒家學子緘默了下,似是想起了啥:“小娘子出門在外,是應當學點拳腳防身才安全。”
這話像是盼望之火,剎那間點燃了曾玉美原先全都枯萎的心。
她興奮的瞧著寒家學子:“是麼?你是這般想的?你不覺的……不覺的……”她有些不大好意思,面色微紅,磕磕巴巴道,“不覺的我有些粗魯麼?”
寒家學子楞了下:“咋會?碰見險情抵抗,哪可以叫粗魯?”
曾玉美頭一回曉得了啥叫天公爺入地的心情。
前一刻心情還難受到窒息,後一刻心情便可以美的貌似飛起來。
她面頰微紅,一對大大的眼卻是瞧著寒家學子,仔細道:“謝謝你。”
那寒家學子輕輕一楞,似是有些不大明白曾玉美為啥道謝,可不管咋說,倆人當中的氛圍可算不是那般緊崩了。
倆人緩慢談起,曾玉美至此才曉得,原來寒家學子是看見有個小無賴在尾隨她,怕她出危險,才跟隨著過來,誰曉得還沒有等出手,便見曾玉美自己索性利落的撂倒了那無賴,還說啥自己是城西扛把子的小妹。
曾玉美紅著臉,緊忙解釋:“我那是嚇唬他的……”
她們家大哥可非啥扛把子,要要他曉得了,沒準兒往後出門便不會給她帶好玩兒的新奇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