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娘子慘敗的面上浮起一抹輕輕的嫣紅,笑著跟胡慧姐打招呼,語帶關切:“慧姐,真真是巧。哪兒不舒坦麼?”
胡慧姐實際上不是非常喜歡病怏怏的莫三娘子,可礙於這未來嫂子家大業大的,大哥娶了她,她這當小妹的,今後鐵定也少不了好處,至此才扯出一絲勉將的笑:“嫂子,我沒啥,便是經過。”
點翠心頭直想呸到胡慧姐面上,這還沒成婚呢,便叫上嫂子了,這不壞她們家小姐清譽麼?
莫三娘子面上的嫣紅更盛了,憑白給她的樣貌添了一抹麗色。
胡慧姐心頭有事兒,倉促應付了莫三娘子幾句便走了。
她還尋思著去問一下曾彩玉,到底為啥那般忽然便跟她大哥斷了聯絡。
胡慧姐內心深處隱約有個預感,倘若是曉得了這事兒,沒準便可以改變現下她處處要為她大哥的事兒讓道的境遇。
胡慧姐講不出來為啥,便是有這樣個直覺。
胡慧姐追出去好長時間,才隱約在街尾見著那頂紅翎小轎,拐了個彎兒,去啦另外一條街。
她腳下緊忙加快了步伐。
結果等胡慧姐到了街尾時,卻是發覺那頂紅翎小轎已是不見了蹤跡,氣的她接連跺腳。
出了這樣一茬事兒,胡慧姐也無心再去逛啥衣裳店了,怏怏的回村去了。
胡慧姐走的那日午間,喬氏發覺了,她們家茵茵吃起飯來好像特別香。
她一開始還覺得是胡慧姐走了,閨女也開心了。
便連平日中她最為不喜歡吃的清炒小油菜,喬氏給她夾了,她也全吃了。
有這樣開心?喬氏感興趣的存心問:“茵茵,發生啥好事兒啦?”
喬玉茵嚥下口中的菜,衝著喬氏偷笑道:“孃親,你不清楚,平日上課不總是我捱慕夫子的批評麼?今日長姐居然也捱批了,夫子非常生氣呢。”
喬氏這一回可是真吃驚了,她是曉得她那繼女的脾性的,作起事兒來歷來妥當又妥帖,在課堂上捱批這件事兒更是從來沒發生過,否則她這小閨女亦是不會這樣興奮了。
倒不是幸災樂禍,全然而然是長姐也賠她一塊捱罵的興奮。
“咋回事兒?”喬氏問道。
喬玉茵拿著帕子兒擦了下嘴兒,自己偷樂:“長姐今日上課走神,慕夫子非常生氣,大約是長姐從來沒這般過吧。慕夫子氣的拿戒尺打了長姐的手掌心呢!……適才午間下學,我過去問長姐捱戒尺感覺怎樣,孃親,你猜長姐咋說?!”
喬玉茵又是有些小生氣,撅著個嘴道:“長姐說:怨不得你平日上課總是存心犯錯令夫子用戒尺打你,感覺不錯。”
喬玉茵一板一眼的學著胡春姐講話時的神態跟口吻,逗的喬氏一剎那便笑出。
喬玉茵嘟了下嘴兒,嗔道:孃親~
喬氏把喬玉茵摟在懷抱中一陣搓捏,道:乖茵茵,你長姐歷來是個妥帖人,課上走神下是有啥煩心事兒,你下午去上課時記的問一下你長姐,瞧瞧有啥能幫忙的,亦是你作小妹的一分心意。
喬玉茵點了下頭,想了下:下午是棋藝課,夫子說下棋注重平心靜氣,長姐要再走神,定還會捱慕夫子的戒尺。她尋思著便有一些急了,倉促跟喬氏道,不可以,孃親,我去一回長姐院兒,片刻在長姐那邊兒歇午覺啦!
沒講完便邁著二條小短腿向外邊兒跑。
齊婆娘口吻複雜道:太太跟小小姐對胡家那幾名,愈發好啦…那一名的手掌段也真真是了的。
喬氏頓了一下,嘆了口氣兒:姑姑不必再講了…往後留意下稱謂,那是咱家裡頭的大小姐二小姐跟大少爺。
齊婆娘內心深處悚然一驚,嘴巴上不敢怠慢,緊忙賠笑道:奴才知曉了,再亦是不敢了。
喬氏疲累的搓了搓腦門,心頭卻是清晰異常。
哪兒有啥手腕,只是人心換人心。
喬玉茵急衝衝跑至胡春姐的小院兒中,見胡春姐恰在屋中洗澡,便同胡夏姐在外邊兒小廳中一邊兒吃果子一邊兒翻花繩。
幾個丫環一邊兒嘻嘻呵呵的作針線一邊兒瞧著小姐們玩鬧。
喬玉茵湊過去輕聲問胡夏姐:二姐,你有沒發覺長姐今日不對勁兒呀?
胡夏姐點了下頭,輕聲道:我問過了,長姐說是今日一個好友離開碭郡了,她心頭不開心。
噢,這般。喬玉茵撓了一下頭,苦惱道,那我應當咋寬慰長姐呀?下午棋藝課,長姐倘若再走神,再捱夫子的戒尺咋辦呀?
胡夏姐笑道:“茵茵有這分心,料來長姐便非常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