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在一邊終究忍無可忍,她拍了下炕榻:“行啦!慧姐!適可而止!”
她如今心頭也是沒個底兒,不清楚怎樣去面對金蘭交。
胡慧姐不是個好的,可她卻是在諸人跟前同禧哥兒有了講不清的牽掣……
喬氏總覺的有一些對不住竇氏。
胡慧姐最終委委曲屈的跟隨著喬氏去見了竇氏。
竇氏不同於適才見喬氏的模樣,她換上了室內適宜活動的衣服,雖剛生產完沒幾日,面上還是有二分憔悴,可她坐在那兒,便氣勢十足。
亦是,可以把偌大一個杭府,治理的妥妥帖帖的婦人,又怎會是一個簡單的婦人?
胡慧姐進了屋,見竇氏邊兒上還站立著一名華衣小少年,目光一剎那便亮起,口中嬌嗲嗲的叫:“杭公子。”
見了長輩兒沒先叫長輩兒,反而先去叫外男。
喬氏僅覺的臉皮全都燒起來了。
太丟人了。
竇氏反而像毫不在意的樣子,笑道:“你便是慧姐罷?聽聞我們家禧哥兒適才救了你一回?”
胡慧姐沒尋思到這竇太太上來便徑直開門見山的切入正題。
她衝著杭天禧丟了個媚眼兒,至此才向竇氏福了一福,抬起來道:“小女承蒙杭公子相救……感懷不已……”
以身相許四字還沒講出口,竇太太輕笑一下打斷了她:“無礙,我們家禧哥兒歷來心善異常,即使是一支小狗小貓兒落了難,他也是會施以援手。你落水,他瞧在親戚的分上,自然而然也是會幫你一把。”
喬氏臉前一亮,大家全都是當主母的,全都是話不必講完便可以明白對方二分意思的精明人。竇氏這言下之意,喬氏即刻聽明白了,面上不禁便帶出了幾絲笑意。
竇氏一見喬氏這副樣子,心頭便門清了,曉得有關這事兒喬氏已聽明白了她話中未盡之意,也明白了這事兒跟喬氏是一丁點關係全都沒的,心頭更安心二分。
否則後邊鬧起來,搞的她們姊妹當中再不好看,那便不好了。
胡慧姐雖心頭道道多,可究竟僅是個15歲的小娘子,哪可以聽的出竇氏話中的意思?她單聽的竇氏已把杭公子救她這事兒給認了,心頭的驚喜溢於言表,才想說幾句,便給滿面帶笑的竇氏給搶了話。
竇氏面上笑嘻嘻的,可笑意卻是並沒有達到瞳孔深處,給人二分陰寒感,她笑道:“……全都是親戚,慧姐亦是不必謝了。提起來,慧姐瞧上去好像比禧哥兒還是要大些……”她看向喬氏,問道,“慧姐是哪兒一年生人?”
比之起適才,喬氏淡定了許多,聽的竇氏這般問,她笑道:“亦是巧了,前幾日剛問過郎君,慧姐應是大正九年11月生人。”
竇氏笑道:“那便是了,禧哥兒是大正十年三月生人,論起年歲了,還須叫慧姐一下大姐。”
一向垂著頭的杭天禧抬起頭,以禮相待的叫了胡慧姐一下“大姐”。
即使是胡慧姐再咋聽不出竇氏話中的意味兒,聽著這聲“大姐”,有一些發懵,面色也起了下化。
她可算輕輕察覺出了,這事兒並沒衝著她所盼望看見的方位發展,好像有些不大對的意味兒。
可還沒等待她捉摸過味來,邊兒上的喬氏已笑著一錘定了音:“雖說這小弟救了大姐本是理所應當的,只是我可拉不下這臉皮來佔我們禧哥兒的便宜。”她笑嘻嘻的向著禧哥兒招了下手,“禧哥兒來喬姨這兒。”
杭天禧乖覺的應了下,走至喬氏跟前。
喬氏仔細端詳著杭天禧,不禁的誇道:“這一些日子沒見,禧哥兒又高了許多,愈發一表人才了。喬姨那兒恰好有一方古玉,轉臉便要人給你送過來……可不準推讓,此是喬姨給你的謝禮。”
“長者賜,不可辭。”杭天禧恭恭謹敬的衝著喬氏行了個禮,笑道,“那我便等著喬姨的玉了。”
胡慧姐在一邊聽了半日,見這又是“大姐”又是給謝禮的,可算作是反應過來啦喬氏跟竇氏的意圖!
這倆,是計劃打算把杭天禧救她這事兒給摁死了,說成是哥哥救小妹!
那便自然而然不必顧慮男女大防,不必對胡慧姐負責啦!
胡慧姐處心積慮的“掉”進湖中,怎可以允准這類事兒發生?!
胡慧姐緊忙道:“二嬸兒,我適才在廳中聽幾個太太們閒談,說你同竇太太年幼時便相互交好,那咋就忽然成了親戚……”
喬氏眼中閃過一縷厭憎,她這侄女兒,吃相真真地太難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