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11歲年歲小的,一邊兒砸一邊兒哭:“春大姐姐,要我們進去罷,我會好生侍奉你的……”
不管咋說,幾個小娘子邊兒哭邊兒堅持不懈的砸喬府門兒,令衚衕中的其它鄰里看了,講不的會產生啥不好的聯想。
胡春姐令門子開了門兒,幾個在砸門的小娘子一個趔趄,險些跌進來。
外邊兒日頭大,胡春姐見幾個小娘子臉曬的全都有一些發紅了。
胡慧姐窘迫的瞠了胡春姐一眼。
那年歲最為小的,大約也便10歲出頭,一邊兒抽抽噎噎的,一邊兒偷摸摸瞧著胡春姐:“春大姐,我孃親講了,要我安心在你們家裡頭作工掙錢,我還是要掙錢給我大哥蓋屋子娶媳婦兒呢。”
胡春姐曉得,農村中的這一些小娘子,全都覺的在大戶人家作工是件又體面又掙錢的事兒。人牙子去村中招丫環時,好多人家全都是搶著把自家女兒送過去。
乃至說親時,在大戶人家裡頭當過丫環,全都可以變成她們增加身價的砝碼。
有個小娘子噘著嘴不滿道:“春大姐姐,好賴遠到是客,不講作丫環的事兒,你反而是要我們進去吃口茶呀。咱鄉僕人可不興你這類待客方法。”
這小娘子胡春姐是認識的,胡姜氏母家那邊兒的一個孫女兒,她見著過這小娘子跟隨著她奶來尋胡姜氏嘮嗑。真是要攀扯起來,倆人亦是粘親帶故的,八杆兒子打的著的親戚,論起輩分來,胡春姐是的叫人家一下表妹。
天兒著實熱,這幾個小娘子年歲又全都不大,胡春姐想了下,叫了個丫環,輕聲把這事兒一說,要她跟喬氏通稟一下,至此才領著幾個穿的花花綠綠的小娘子,以及滿面不開心的胡慧姐,去啦後院兒。
到了抱廈廳時,喬氏已坐在抱廈廳中等著了。
眼見著一幫穿的花花綠綠面頰微黑的小娘子們湧進來,胡春姐面無神情的走在一邊,喬氏心頭也是給嚇一大跳。
著實是那幾個小娘子,自打進來,便跟見了啥新奇物件一般,口中不住的驚歎著四下端詳著,更有甚者還走過去想摸一摸抱廈廳中那一些不菲的擺設。
齊婆娘臉全都青了:“幹啥呢你們?有些規矩沒呀?”
幾個小娘子全都給嚇一大跳。
胡慧姐起先跟隨著武明安,那亦是見著過世面的,她倒沒失態,笑吟吟的主動向前,給喬氏福了福:“二嬸孃親,我是長房的胡慧姐,中了貢生的胡海城是我親哥哥。”
這樣一通引薦介紹,再加之周邊兒那幾個沒規矩的小娘子的襯托,一剎那便顯的胡慧姐鶴立雞群起來。
喬氏笑道:“原來是慧姐。”她轉頭囑咐瑪瑙去取了個裝著金葉子的荷包,那是平日府中備下的給小輩兒的見面禮,“一丁點小玩意,你們小孩兒拿去玩吧。”
喬氏大方異常。
胡慧姐開心的收了。
喬氏又轉頭關懷的問胡春姐:“春姐今日起來啦?背上手腕好一丁點沒?”
胡春姐笑道:“還是要謝謝喬姨送的藥,效用好異常,好異常快。手腕雖還是有一些疼,可是不必力是無礙的。”
喬氏點了下頭。
打從胡春姐遭傷,特別是胡姜氏走啦往後,喬氏對胡春姐的態度的變化,胡春姐算作是感覺出來了。
她歷來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的,喬氏對她表達出善意,她自然而然也回報以友好。
至於其它的,那便的日久見人心了。
倆人正講著,有個小娘子存心叫道:“論輩分,我也應當叫喬太太一下表嬸才是。秋菊給表嬸問好了。”
講著,一邊兒擠開那幾個小娘子,一邊兒向前,學著胡慧姐的樣子,給喬氏歪歪扭扭的行了個禮。
胡慧姐一剎那噗呲一下笑出。
喬氏瞟著臉前這小娘子,硃色的花布裙子,上邊兒點綴著片片綠葉,算作是作裝飾了,兩隻粗黑羊角辮垂在肩側,紮了兩朵材質有些粗糲的假花。
喬氏也是有些想笑,可她究竟是一家主母,這小娘子又叫她“表嬸”,講不的是哪兒家的親戚……
“這一名是……”喬氏有一些猶疑的看向胡春姐。
胡春姐引薦介紹道:“她是奶的母家表兄的孫女兒,姓田,名叫秋菊,倘若真細細算起來,喬姨你一下表嬸亦是當的起的。”
既然胡春姐這樣妥帖的人全都這樣說,瞧起來關係是有些遠了,喬氏黯忖了下,總不可以給她的見面禮跟給親侄女兒的見面禮一般,傳出去,沒準兒便令胡家的親戚說她親疏不分。她給瑪瑙使了個眼光,示意她去拿個回等的荷包。
瑪瑙身為喬氏面前一等大丫環,除卻齊婆娘呂婆娘倆陪送婆娘外,喬氏最為信任的僕人,自然而然是非常會看喬氏的顏色,見狀便去內間的放見面禮的屜中取了個荷包出來。
“來,秋菊,好賴叫我一下表嬸,此是表嬸給的見面禮。”喬氏慈藹的招呼道。
田秋菊一見瑪瑙遞過來的荷包,嘴全都笑的要唻到耳朵根了,結果荷包一入手,她面色便變了下。
適才她可是看著了,胡慧姐偷摸著從荷包裡把東西取出來瞧了瞧,那可是片金晃晃的金葉子,少說也值好幾兩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