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見的倆孩兒,”縣丞太太擦了下淚水,顯而易見已聽過一個版本的故事了,她指了一下繡墩上坐著的那婆娘,“此是你們父親派來的,接你們家去呢。”
胡春姐是穿的,對父親啥的,不單沒印象,也是沒啥感情,她困惑的端詳了那婆娘一通:“姑姑,你是我父親派來的?”
那原先坐在繡墩上的婆娘瞧著胡春姐那出類拔萃的樣貌,眼中閃過一縷驚豔,起來朝胡春姐胡夏姐行了個標準的禮:“二位小姐便是我們家太爺的千金罷?”
這話問的奇怪異怪的,只是胡春姐倒是也是沒細究,臉前這事兒太無法相信了,失蹤經年的父親忽然出現啦?
繞是歷來智珠在攥的胡春姐,也是有一些懵了。
那婆娘好像對這類狀況早有意料,她不惶不忙道:“奴才明白二位小姐此刻的心情,僅是太爺如今恰在胡家候著二位小姐,還勞煩二位小姐同我們家去一回,太爺會親身同二位小姐把事兒講清晰。”
胡春姐胡夏姐出自本能的對視一眼。
胡春姐發覺小妹眼圈全都溼潤了,像僅紅了眼的兔兒,柔如花瓣兒般的唇輕輕抖著,顯而易見這對她來說是件非常驚喜的事兒。
“姐,我,我想歸家瞧瞧。”胡夏姐戰聲道,她講著,淚水便不住的淌出,取了帕子兒不住擦拭著眼尾的淚,誰知卻是愈擦愈多了。
不同於這內芯是穿來的胡春姐,胡夏姐對父親的感情深異常,雖她非常小時,父親便失蹤了,可夜深人靜時,她也經常會翻來覆去的尋思著,父親孃親俱在時的生活。
她們已失去了信心,相信她們的父親已死了,僅是屍骨沒尋到罷了。
胡春姐有一些猶疑。
縣丞太太同胡春姐處了這樣長時候,自然曉得臉前這小娘子在擔憂啥。對此,她心頭暖暖的,連聲道:“你們快快回去罷,這樣大的事兒,不必在意我這邊兒。”
縣丞太太對胡春姐胡夏姐憐惜異常,也是有一些擔憂中間有啥差錯,特特派遣了幾個衙役護送她們回去。
幾名太太彼此隱秘的交換了個目光。
胡家這姊妹倆果真極的縣丞太太的心。
胡春姐胡夏姐沒推讓縣丞太太的好意。
那婆娘來縣丞後院時,反而是乘了一架轅車,胡春姐出宅門時留意了下,那轅車裝飾不凡,瞧的出這一家子是個有財力的。
那便宜老父親此是在哪兒發了財?
她心頭不住黯忖。
因著對那婆娘還是有一些起疑,在縣丞太太的要求下,那婆娘同胡春姐胡夏姐全都上了縣丞家的轅車。
一道上顛簸異常,胡春姐好在提前服了防暈車的湯藥,至此才好受一些。
那婆娘一向在不住的端詳胡春姐胡夏姐姊妹倆。
胡春姐輕聲道:“姑姑反而是好賴給我們引薦介紹下這一些年的狀況罷?”
那婆娘不動音色的端詳了下胡春姐,想了會,道:“不敢,婆家姓齊,胡大姑娘稱我一下齊婆娘便是——太爺大約是八、九年前,不知何故跌落了山谷,給我們家小姐救起,那時養了好長時間的傷,才揀回了一條性命,僅是回憶也失去了,後邊兒太爺便入贅了焦家,娶了我們家小姐。近些日子,因著頭部受創,太爺突的恢復了一些起先的回憶,想起了他是誰,特特帶我們回來尋親。我們小姐因著有了身孕,大姑娘年歲又不算過大,經不住長途跋涉,便沒一同前來。”
那婆娘把他們的父親胡樂宗這一些年的生活講的輕描淡寫,胡春姐卻是從中汲取了幾個緊要資訊。
一,她們老父親入贅了旁人家。
二,她們老父親娶了其它的婦人,還生了娃。
三,這婆娘是女方那邊兒的人。
胡夏姐眼圈泛著紅,倚在大姐身體上,鼻翼一抽一抽的,沒講話。
胡春姐還在想事兒,於她而言,這“父親”僅是一個概念上的身分,她實際上沒啥困擾,可她曉得,小弟小妹心頭始終惦念著那父親,特別是濱哥兒,還沒有出生時他們父親便失蹤了,如今長到八歲,還沒有見著過他們父親一面。
“齊姑姑,我還是有個小弟,去隔門學館唸書,你們可曾遣人通知過啦?”胡春姐沉靜道。
齊婆娘聞言暗忖,這反而是個惦念小弟小妹的,面上神情沒啥鬆動,點了下頭:“胡大姑娘安心,那是自然。料來等我們回去,胡小少爺已跟我們太爺團聚了。”
一道無話。
等轅車駛進胡家莊,胡夏姐的小嫩手忽然攥緊了大姐的胳臂,身體也輕輕抖起。
“長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