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嬌娘枯槁的面上沒啥神情,她淡淡道:“大嫂,前一些日子我去青樓中尋我掌櫃的,彷彿看見我大侄兒了。”
小姜氏的臉一剎那便垮下,面目全都有一些猙獰了:“你瞧錯了罷,海哥兒一心忙著學習呢,哪兒有空去那一些烏七八糟的地。你反而是要把獨眼龍子給看好了,青樓中多髒呀,再染上啥髒病傳染給你便不好了。”
胡海城是小姜氏的軟肋亦是她的逆鱗,她不允准旁人說胡海城半個字的不是。
胡嬌娘冷亨一下,面色差異常,沒再談其它的。
胡姜氏心煩異常,瞧著胡嬌娘那張已顯出老態的臉,沒了啥心情,轉頭進了院兒。
她算著迎親的隊伍差不離也快來了,尋思到這,心情才逐步好起。
僅是,日頭逐漸高了,迎親的隊伍,遲遲沒回來。
賓客們在院中等了又等,待了又等,待的茶湯全都灌了許多,齊齊去搶茅廁了,也是沒見著那迎親的隊伍回來。
滿身大硃色的胡姜氏坐立不安,不住的起來往院兒外瞧。
賓客們全都有一些待不住了,齊齊交頭接耳,這胡家咋回事兒呀,辦個親事兒,新郎一大早便去接新娘親了,到如今也是沒接回來,還開不開席了呀?
“要不我去縣城中瞧瞧。”胡信宗有一些不安道。
別是道上出了啥意外就行。
小姜氏沒吭音。
胡嬌娘取了塊半舊的帕子兒遮掩著嘴:“講不的在道上給車撞了呢?”
“你住口!”老胡頭兇狠瞠了閨女一眼,“便你話多!”
“再等等,再等等。”胡姜氏強壓著不安,勉將道。
忽然外邊兒響起了噼裡嗙啦的炮仗音,胡姜氏精神一震,“回來啦!”
幾人緊忙迎出去,院中的賓客也全都紛紛翹首以待。
結果便見著胡潞城在院兒外邊兒,挑著那掛了炮仗的喜杆兒,在那跳來跳去。
炮仗響的正歡。
胡姜氏的臉全都青了。
小姜氏緊忙去拉么子,卻是給胡潞城用杆兒子挑著噼裡嗙啦的炮仗不要她過去。他見小姜氏心急的直跺腳,至此才現出個滿意的笑來。
“潞哥兒!你幹啥呢!”老胡頭曉得孫子近幾年脾性愈發詭異,即使這般,可亦是不可以鬧出這類事兒來呀!這炮仗哪兒是亂放的?!
胡潞城充耳不聞,繼續挑著那喜杆兒,嘻嘻呵呵的轉圈擱著炮仗。
一個炮仗炸出,在胡姜氏腳邊兒炸響,嚇的胡姜氏一抖索,險些跳起來。
老胡頭揮著煙桿兒便想去揍胡潞城,給胡信宗給攔住了。
“父親,父親,你不要生氣。”胡信宗汗從額腦袋上流下來,他陪著笑道,“那死小子脾性近來有些怪,我會拾掇他的。家裡頭還是有備用的炮仗呢,我片刻取出來掛上,再掛上便是了。”
也只可以這般了。老胡頭兇狠瞠了一眼胡潞城,兇狠抽了一口大煙鍋,轉頭又回了院兒。
胡姜氏捂著心臟,“潞哥兒,你真真是,真真是太不明事理了。”
胡信宗陪著笑,接連道歉。
出了這樣個鬧劇插曲,諸人等待喜事兒的心情又跌落許多。日頭有一些過了,院兒中的客人再也坐不住了,齊齊嚷道“這親,還成不成了呀?全都快餓死了。”
胡姜氏又是心焦又是不安,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客人寬慰下去。
等了好長時間,終究等來啦人。
誰知,待到的不是迎親的隊伍,而是官差。
那帶刀的衙役方一跨進院兒,院中的嘈雜便像給人掐住了頸子一般,軋然卻止。
院兒中諸人全都有一些懵逼的瞧著衙役。
衙役可不管旁人咋想,他涼涼道:“胡祿宗的家人可在?”
諸人心頭閃過一個念頭:是否是胡家老三又闖出禍事兒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