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兒?”胡春姐面色不大好。
任哪家的烤漆正門給人連撞帶踹的,面色全都不會太好。
胡祿宗這不復適才撞門時的焦急了,輕輕挺直了腰桿兒兒,背起雙掌,巡視一般在院中東張西望的,見著院兒一角種了一些茭瓜,疾步向前,隨手扯了根茭瓜下來。因著力經過大,扯壞了一片瓜藤。
洗好啦茭瓜送過來的宋姥姥見著這模樣,一陣心痛那瓜藤。
胡春姐面色更差了。
“瞧瞧,瞧瞧,我這還是你三叔呢,吃你個瓜,瞧你面色差的。”胡祿宗亦是不講究,往衣裳上一擦便咔嚓咔嚓啃起,“是這般,我要成婚了,家裡頭沒銀錢了,尋你出個分子錢。”輕描淡寫異常。
胡祿宗講的一派輕鬆,宋姥姥幾口子聽了險些跳起來。
他們過來胡家時,雖胡春姐同那一些子奇葩已差不離斷了聯絡,可偶然也可以從鄰里口中聽上一句半句起先發生的事兒,聽的他們是又忿慨又心痛這幾個孩兒。
胡春姐已習慣了這一家子的無恥,聞言反而是沒生氣,僅是有一些無法相信,便胡祿宗在這十里八鄉的聲譽,還是有人家敢把女兒嫁給他呢?
此是怕女兒死的慢,硬是把女兒往火坑裡推呢?
這女兒是揀的罷?揀的仇家的女兒罷?
胡春姐一陣腹誹。
胡祿宗見胡春姐不講話,不樂意了,把茭瓜把子隨手一丟,不滿道:“我說死丫頭片子,你這啥態度呀。呀?你三叔好容易要成婚了,你計劃打算連個分子錢全都不出?”
胡春姐笑的一派溫婉:“三叔,這3年雖說沒啥聯絡,可你莫非忘記了3年前我們是咋撕破臉的罷?”
胡祿宗無恥異常,毫不在意道:“再咋撕破臉,這禮數你也的給我全啦!你瞧瞧你住的這大宅子,沒要你把錢全出了,已是非常夠意思了。”
宋姥姥有一些聽不下去啦:“你這小夥兒,我們家大小姐住的宅子再好,跟你有一厘錢關係麼?你這當叔叔的,成婚也是好意思問年幼的侄女兒要錢呀?哪兒來的臉呢。”
她鄙夷的講著,屈身揀起胡祿宗亂丟的茭瓜把子,瞠了胡祿宗一眼,去丟垃圾了。
“嗨,我說,真真是咋樣的主子便有咋樣的奴婢。你們主子是個沒規矩的,教的這奴婢也是沒規矩異常。”胡祿宗啐了一口,不屑道。
胡春姐似笑非笑,她這三叔應當不是忘記了前一些年給她追著打的事兒了罷?
大約是要成婚了,人也膨脹了,囂張異常呀。
“講完了沒,講完了一下忙走。”胡春姐不耐心煩的衝胡祿宗擺了擺手,宋姥爺早便看臉前這吊兒郎當的年青人不順目了,屈身撈起地下的鋤頭,緊狠攥手掌中,向前逼近一步,“你走不走?!”
胡祿宗見這奴婢手掌中拿著鋤頭又撞異常,心生懼意,可輸人不可以輸陣,他面色發白的倒退出去,窘迫的罵道:“胡春姐你個小賤皮子你給我等著!”
嗙!
正門在他跟前關上了。
胡祿宗在正門邊罵罵唻唻了半日,至此才不甘願的回了家。
這幾年胡家日子過的不大好,如果非有胡慧姐認識的那貴人接濟,可能家裡頭連鍋底全都揭不開了。
胡姜氏在正房中等著胡祿宗回來,見么子滿是不忿的走進,便心知這一回么子鐵定沒討的啥好。
倆人禁不住又指天指地的把胡春姐給詛咒了一通。
一邊的小姜氏聽著翹了翹唇角,雖曲度非常小,還是給胡姜氏發覺了。胡姜氏不滿道:“老大媳婦兒,你笑啥呢!”
小姜氏態度端正起來,低眉順目的回道:“孃親,我在想,那妮子跟咱家歷來不睦,我估摸著三弟成婚,她也便是隨大流給個幾十厘分子錢。”
“那哪兒成!”胡姜氏急了,嚷嚷道,“那小賤皮子,這幾年接了縣丞太太的買賣,我瞧她們日子可是好異常,哪可以僅給個幾十厘?!我瞧全出了還差不離!這可是她親叔爹成婚,她倘若不想給人罵死,便的老老實實給我把這錢取出來!”
胡姜氏驟然一拍桌子。
胡祿宗附隨道:“便是呀,孃親,你是沒見她們家那大屋子好的呀。那院兒,那房屋,氣派的呀。次房有錢著呢……這幾年她們次房也是沒奉養過父親跟孃親,那屋子本來便應當有你們的一分,現下僅是要她們出幾個錢,又可以咋地了,便應當全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