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分了家便可以落的清閒麼?
胡姜氏見諸人開始為她講話,面上哭著,心頭卻是黯喜不已,不住的拿眼尾瞟胡春姐。
不取錢出來是麼?
那你便等著在這村中跟那過街的耗子一般人人叫打罷!
曾玉禛有一些擔憂的回身看胡春姐,卻是發覺小小的少女神情間並無啥忿懣或委曲之色,至此才輕輕安下點心。
“春姐,那一些人的話,你不要擱在心頭……”
胡春姐忽的揚眉一笑,瞧的曾玉禛全都有一些發楞。
“宋嬸子,適才是你講的隨意有個屋子住就可以了對麼?那好呀,我拿我們家那兩間毛坯房跟你換,橫豎隨意有兩間毛坯房就可以了,這可是你講的。你倘若樂意換,我即刻把蓋土坯房的錢取出來,救我三叔爹。”胡春姐笑的小梨渦全都出來了,滿面純良,目光卻是冰涼似水,瞧著那幫人中適才說閒話的那。
“又不是我們家親戚,我憑啥呀?”那宋嬸子給胡春姐徑直懟上了,她眼神躲避著,不敢去看胡春姐的眼,“哪家親戚誰救去。”
“可是你們適才不是還說,人命關天麼?”胡春姐笑的愈發甜美,“咋著,平日他們對我們姊弟仨輒咎欺辱凌罵的,也是算不上我們啥親戚了,仇人還差不離。這般你們全都覺的我應當出錢了,那你們這一些有手有腳的大人,更應當出錢了呀?”
對上胡春姐那似有諷意,又寒涼如冰的目光,村中適才說閒話的那一些婦女,目光紛紛躲避,不敢跟胡春姐的雙眼對上,唯怕她再轉了頭懟自己。
曾玉禛還是頭一回見著這般的胡春姐,他一剎那瞧的有一些入迷了。
這一幕,落在了扒在窗子口瞧著院中的胡嬌娘的眼中,胡嬌娘指甲全都掐進了肉裡:“方、菡、孃親!”她一字一頓,目露妒忌。
圍觀的人眾有了須臾的安謐,不多時,便有人出聲:
“我覺的春丫頭講的挺對的,起先他們把春丫頭攆出家門時,可沒記起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呀。”
“對呀,人家一個10歲出頭的小妮兒,還分家了呢,哪兒來的理兒去為隔屋的叔叔還債呀?”
“人家住大屋子是人家的可以耐,你們這一些婦人呀,平日便嘴酸,去去去,不要再這瞎叨叨!”
有人先仗義直言的為胡春姐講了話,人眾裡便逐漸轉了話頭風向。
胡春姐不喜不怒,她瞧著地下還在嚎哭卻是半枚淚水全都沒的胡姜氏跟胡祿宗,有的僅是為原身主姊弟仨的心痛。
攤上這般一家人,也是算她們倒了八輩子黴!
“胡家這樣熱鬧,今日看起來我來的不巧了。”
一下淡淡的嗤笑音自人眾後傳來,那聲響過於有氣勢,惹的許多人不自覺的往後瞧,這一瞧,便不自覺的退向兩邊兒,給那一名錦衣金腰的公子哥令出了一條道。
金腰公子哥帶著幾個護衛,沿著諸人令出的道,施施然走進門來。
獨眼龍子原先全都有一些待的不耐心煩計劃打算徑直動手,給他們點血的教訓了,結果一見來人,腿全都抖成了糠篩。
“龍、龍少爺?!”
夭壽啦!居然是龍玉博那王八犢子!
獨眼龍子至今全都忘不了,他要人一刀子戳瞎他一支眼的事兒!
金腰公子龍玉博撇了一眼獨眼龍子,似是想起了啥,唇角輕揚:“噢,是你呀。還活著呢?”
這一句便令獨眼龍子險些嚇軟了腿,給龍玉博跪下!
這特麼可是個大狠人!跟他這類僅會拿著短刃子叫著放血嚇唬嚇唬旁人的慫包不一般,龍玉博那王八犢子可是來真刀真劍的!
獨眼龍子涼汗直淌,心頭罵的歡實,嘴巴上老老實實的發著戰:“你,你咋啦?……這,這胡家是你認識的?”
龍玉博瞧了下地下已有一些蠢眼的胡姜氏跟胡祿宗,又瞧了眼胡春姐跟曾玉禛,沒理獨眼龍子,而是現出一抹溫平的笑意:“玉禛也是在?今日果真非常巧。”
曾玉禛又驚又喜:“龍大哥?我,我是為小妹送春姐回來的……”
“噢,玉美跟胡娘子是好友呀。”龍玉博輕輕點了下頭,不著印跡的又瞧了一眼胡春姐,輕描淡寫道,“起先龍家跟我還是有些牽掣,我來處置下。”
曾玉禛有一些困惑,轉而又尋思到了胡嬌娘的事兒,不禁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
獨眼龍子見龍玉博沒理他,而是跟旁人談起,不禁沒惱怒,心頭反而安定下來,這表明這王八犢子不是來尋他翻舊賬的!
“誒,誒,龍少爺今日有事兒,那我便不打攪了,不打攪了。”獨眼龍子點頭呵腰著,偷摸摸抬首瞄了一眼,見龍玉博無可無不可的沒講話,緊忙揮了下手,帶著倆彪形大漢的手掌下,屁滾尿流的跑了。
胡祿宗大喜,幾近是即刻從地下彈跳起來,對著龍玉博不住點頭:“恩人呀,你真真是我的大恩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