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爽來到前線是有原因的,初為攝政,正需要一場軍事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恰逢蜀軍併吞中原,不擊退眼前的蜀軍,曹氏基業危在旦夕。
面對蜀軍的來勢洶洶,曹爽也做了一番佈置。首先,派使者至江東結好孫權,口頭許孫權以荊豫,約孫權夾攻蜀軍;然後,集結河北、遼東健兒至前線,試圖以河北的人力物力耗退蜀軍。
這一番佈置還是有效果的,魏延等人得到的訊息,孫權的態度又是模稜兩可,吳國早有背盟前科,兵事從來都是政治的延續,魏延主力也被堵在濮陽城下,不得寸進,鄧芝、王平等在中原的擴張也不得不考慮江東的意向。
在大勢面前,武夷山還沒有能改變形勢的力量,現在只能乖乖地呆在濟北,坐看魏延濮陽建功,好趁機渡黃河,下黎陽。
郭淮困守襄陽,王平、廖化順利地佔據荊北大部,鄧芝現在與無人制約地江東方面小摩擦不斷,雙方的使者打了無數的口水仗,成都方面也有了火氣,詔旨升羅憲為徵東將軍,劍指江東,吳國也是拜陸遜為水師大都督,步協為平西將軍,一路向中原,一路遙指西川,大有針鋒相對的意思。
收到各方動態的魏延看似魏坐中軍,實則也再為局勢發愁,眼看就是漢強吳弱,魏吳合流共抗炎漢的局面了,偏偏漢軍現在還不具備同時與魏吳開戰的實力,如果不能迅速擊潰魏軍,也只能放棄一部分中原利益換得與孫吳的短期媾和了。
孫權對空前強大的蜀漢也是膽戰心驚,本來在一條起跑線上,甚至還略有勝之,突然隔壁勢如破竹,成了三家中的龍頭,聯蜀抗魏的前提就不存在了,還要提防成都方面要一洗夷陵之恥。蜀軍四面開花,攻城略地,江東又是剛受到小挫,北伐失利,看著蜀軍不停地佔地納降,兩軍發生小的摩擦這都是剋制的結果了。
魏國使者的許諾不可信是必然的,然而誰也不敢賭蜀國滅魏後會不想著一統天下,還能依照盟約共分魏地,蜀國君臣的態度也愈發強硬,孫權作為與曹劉同一時代的雄主,對二者後人的不滿也是與日俱增。
終究還是急於證明自己的曹爽首先摁捺不住,倚仗魏軍人多勢眾,對魏延大營發起了猛烈地攻勢,一度奪取攻佔漢軍大營七次,在戰爭中一次次地壓制蜀漢大將魏延,曹爽風頭一時無兩,古之名將也不過如此。
“濮陽之戰,我軍大大地挫敗了魏延老賊的進取勢頭,現在戰爭的勝負手已經在我們這邊,該輪到我軍追逐蜀軍,恢復中原了。”
曹爽顯得意氣風發,接連擊敗蜀軍,對手還是僅存的世之名將魏延,政治聲望一時無兩,朝中地位再無人能撼動。
不過,徵西將軍夏侯玄還是說道:“蜀軍雖然接連敗北,但主力尤存,我軍還須小心為上。再者,大軍冒軍,後方糧草也難以接濟。”
曹爽搖頭說道:“無妨,我率河北之士征伐中原,士氣如虹,正是一舉擊潰魏延餘部的大好時機,豈能坐得戰機從眼前溜走。後方乃是我根本重地,有李勝與畢軌在鄴都留守,當能萬無一失。”
李勝、畢軌都是曹爽心腹重臣,在調回鄴都前都曾是方面大員,有著豐富的地方治理經驗,此時在後方坐鎮,處理公務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缺漏。
畢竟是初掌大權,鄴都形勢暗流湧動,方才留李勝、畢軌兩人坐鎮後方,最近聽說司馬懿病重臥床,曹爽有意調其中一人來充實幕下,除夏侯玄外只有鄧颺與丁謐兩人參謀軍事,顯得帳下空虛。
只要鄴城穩如泰山,前線即使有所小挫都無傷大局,誰讓魏國家大業大呢?
......
黃河封凍,源源不絕地補給從北岸向濮陽運來。
曹爽加大了後方糧草的徵調力度,當然是因為戰事在即,打敗魏延大軍,攻下潼關,就能引軍北還,在鄴都歡度佳節,遣派三五名方面大將繼續追亡逐北,就能再造大魏的安定盛世。
十月初一,寒衣節,魏大司馬領大將軍事曹爽親率大軍十二萬,詐言五十萬,分三路率先向退守陳留的蜀軍魏延主力發起了進攻。
魏徵西將軍夏侯玄為先鋒,率軍直趨陳留城下,架起雲車,投石蒙車攻打城池。城內守軍嚴防死守,總是在最後一刻將魏軍打下城頭,等到大軍三路合圍,陳留更是水洩不通,登上城頭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