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完了之後,陳子騫站起身,在狹小的過道里搬出電磁爐,拿了一個鍋接了點水,扔了一包泡麵,很快香氣充斥整個空間,認真的吃完麵,收拾好東西,他又再一次坐到了工作臺前,這次好了很多,工作也進行的異常順利,十點多鐘,在孫毅的驚歎聲中,停下手裡的活。
“你今天不用上學麼?”還以為進小偷的孫毅舉著一根開關卷閘門的鋼筋,看到是陳子騫驚奇的問著。
“不用,從今天開始就不用了。”陳子騫笑笑說著,跟以前並沒有半分差別。
“不對,你的眼睛怎麼紅的,昨天晚上沒睡?”怎麼也沒猜到陳子騫哭過,孫毅問道。
“嗯,昨天在家裡的天台上蹲了一晚上。”他們家的情況孫毅是瞭解的。
“你不是有鑰匙嘛?你的意思是說鎖換了,人也沒回?”本來陳子騫住院的時候以為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因為孫毅的店是一樓,而陳家在五樓,所以最近他還是住在店裡,只是昨天心情太差,想找個避風港就直接回去了,沒想到碰到的是這樣的情形。
“他是不是瘋了,雖然以前經常打你罵你,讓你滾,但是也不會真的不管你,這次是發的什麼瘋啊,不對,你在醫院的時候,他表現得跟正常人一樣啊,也不怎麼喝酒。”孫毅回憶著陳父這些天的情況,想是想到了什麼。“不過問你一個問題,撞你的人去看你了嗎?”
“沒有啊,怎麼了!”撞他的是個四五十的男子,把他撞到了神色很淡定,站在一邊看著他,當時就感覺挺奇怪的,以為是被嚇傻了的那種,當時被警察帶走了,第二天也是爸爸去交警隊處理的,他也沒有再多問。
“沒什麼,就是有一天看到那人跟你爸在醫院門口,兩人還相互遞煙點火,被保安說了一頓。”孫毅疑惑的說著。“按道理都到了醫院去看一眼也是人之常情,再或者說這兩人的關係也太…”
好吧,在受害人面前懷疑他親爹害他,確實匪夷所思,所以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就沒有再總結。
“可能是去醫院繳費,剛好碰到了,我住了這麼多天,應該也是花了不少錢。”陳子騫也猜測著,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隱約有些不安,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腦海裡,他想揮去,但是卻更清晰。
“孫哥,我出去一下,等會就回來!”陳子騫抓起手機,穿上外套就往外跑去。
“叔叔,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幫我核實一下。我想要了解一下三月二十五日晚上九點到九點半之間市立醫院新院區南門人行道的監控影片,我覺得事情可能有蹊蹺!”陳子騫找到一個偏僻的巷子,打著電話。“好好,我只要真相,不想節外生枝。好,我等你電話。”
效率還是蠻快的,陳子騫在路邊遊蕩不過一個來小時,電話就打過來了,語氣有些沉重,“子騫,你要不要去交警大隊自己看?”
“不用了,我知道了,只是你能再幫我一個忙,我找不到他了,家裡的鎖也換了。”陳子騫沒有告訴孫毅的是,他不僅看到門鎖換了,還看到了一個星期前就貼在門前通知要繳衛生費的單子,就貼在醒目的位置鎖眼上面。
“好,我儘量!”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一定要找他麼,其實我覺得你一個人完全有能力照顧好自己!”
“是,我要找到他,在他沒有說出來之前,我會當做一切都不知情!”陳子騫很堅決很肯定的說,有些事情他在多年前已經知道一些了,但是他無可奈何的發現,知道還不如不知道的,起碼痛苦不會加倍。
“隨你吧!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傷害到孟瑤。”電話那頭說完這句,嘆了口氣掛掉了電話。繼續會孫毅的店裡完成沒有完成的作品。
“孫哥,我可能要提前去京都了。”吃午飯的時間,陳子騫突然說著,孫毅正扒飯的手頓了一下。
“遲早的事,什麼時候走,提前跟哥說一聲,哥也要提前給你準備準備,再帶你吃頓好的。”很快孫毅笑著說。
“不用那麼麻煩了,只不過是換個地方,京都什麼沒有啊?”陳子騫突然笑著說,是啊,溪市多小的一個城市,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會要離開了,心裡還是挺捨不得的,可能是因為人的關係吧。
“倒也是,就是你小子走了,我這店怕是生意要差好多哦!”孫毅苦笑了一下,“不過走了好,溪市太小,這也只是你的一個愛好,讓你小子餓不著,去吧,去大展拳腳,說不定哪天哥跟你混。”
“陳哥,你這樣對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太殘忍了些?”一間昏暗狹小的屋子裡,有兩個男人,一張簡易摺疊的四方桌子,幾張可以疊放在一起的塑膠凳子,還有一個被畫的都快認不出原本顏色的電視櫃上放著一個老式的二十多寸的電視,房子靠窗的兩面牆釘著鐵釘,一根粗普通衣架粗的鐵絲綁在上面就成了一根晾衣繩,除了掛在衣架上的幾件衣服,還有更多一些的衣服就那樣靠邊搭在上面,一張木板和簡易床頭拼起來的床上混亂的放著衣服襪子被子枕頭,手機充電器,打火機,門口的位置一個簡單木板釘成的臺子上,一個普通的電飯鍋,還有些油鹽辣椒醬,整個屋子顯得凌亂簡陋。
透明塑膠袋裡裝著豬頭肉,花生還有些涼拌菜,兩雙筷子,兩個酒杯,地上一箱啤酒,已經有好多個空瓶了。
“這就叫殘忍啊,那他老子過的日子叫什麼,想當初我跟他那麼大的時候,我們溪市好一點的騎腳踏車,我騎摩托車,摩托車啊,住著三層大房子,在溪市一說陳家,哪個不曉得。我他馬的就是心腸太好了,只要看的順眼的,我都去幫,別的混得不好的我就不說了,就什麼現在人五人六的孟市長,還有陳…他我就幫了不少,替他爹還過好多次賭債!否則他哪裡有學上,還能去京都,能有今天!”陳子騫爸爸有些微醺。“你看我現在什麼田地,人傢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