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黃昏。
陸小鳳和蘇澤來到糕餅店。
他們準備和西門吹雪一起去皇宮,但是西門吹雪已經出發了。
西門吹雪的妻子孫秀青輕輕的說道:“今天的夕陽很美,比平時美得多,可是很快就看不見了。”
她閉上眼睛,淚珠已落,又過了很久,才接著道:“美麗的事,為什麼總是分外短暫?為什麼總是不肯在人間多留片刻?”
她是在問蒼天?還是在問陸小鳳?陸小鳳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這問題根本就沒有人能回答。
陸小鳳又喝了杯酒,才勉強笑了笑,道:“我也走了,我一定會把他帶回來。”
蘇澤大包大攬的說:“放心,有我在,西門吹雪死不了!”
孫秀青看著他,破涕為笑。
因為那天西門吹雪說過:“劍出無我”這一招,如果學會了,一定可以勝過“天外飛仙”。
九月十五,夜。
月明如水。
蘇澤、陸小鳳在大內,見到了西門吹雪。
決戰已迫在眉睫,決定他生死命運的時刻就在眼前,可是這個人心裡卻還在掛念看他的妻子,甚至連他的劍都放了下來。
陸小鳳幾乎不能相信這個人就是以前那個西門吹雪,但他又不禁覺得有些安慰,因為西門吹雪畢竟也變成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陸小鳳忽然問道:“我是不是你的朋友?”
西門吹雪遲疑著,終於點了點頭。
陸小鳳道:“我說的話,你信不信?”
西門吹雪又點了點頭。
陸小鳳道:“那麼我告訴你,我幾乎已有把握接住世上所有人的出手,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他盯著西門吹雪的眼睛,慢慢的接著道:“這個人就是你。”
西門吹雪凝視著手裡的劍,蒼白的臉上,忽然露出種奇異的紅暈。燈光似已忽然亮了些,劍上的光華也更亮了。
陸小鳳立刻覺得有股森嚴的劍氣,直迫他眉捷而來,他知道西門吹雪已恢復了信心。
對一個情緒低落的人來說,朋友的一句鼓勵,甚至比世上所有的良藥都有用。
月已中天。
在月光下看來,葉孤城臉色果然全無血色,西門吹雪的臉雖然也很蒼白,卻還有些生氣。
葉孤城忽然道:“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西門吹雪道:“多蒙成全,僥倖安好。”
西門吹雪面無表情,揚起手中劍,冷冷道:“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淨重七斤十三兩。”
葉孤城道:“好劍。”
西門吹雪道:“的確是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