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嵬的身份太敏感了,他在西北大戰力挽狂瀾,東征西討滅國十數個,在軍中積累的威望空前。若不是將他冷藏十餘年,軍中恐怕不會有別的派系,全都是他的追隨者。
很多人都看得出來,牧北帝是忌憚唐嵬。
朝堂之上,盡皆龍虎之臣,但牧北帝不怕,他可以驅使這些人。唯獨唐嵬,是他平生唯一忌憚的臣子。
這一日,霸山侯府的大門卻開了。
停在門外的,是左相府的車駕。
侯府正堂,唐嵬穿一身素衣,形容瘦削,身量不高,肌膚略白,相貌頗為溫文,倒像是一個書生。
這副形象可能不符合很多人對軍神的幻想。
當年即位不久的牧北帝,在大殿上初次看到那有些靦腆的小將時,恐怕也沒想到他會是那個助自己威震天下的人。
“左相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唐嵬面帶微笑,輕聲說道。
在他對面坐著的,赫然便是當朝左相,梁輔國。
“恭喜侯爺。”梁輔國則是一開口,便笑著說了一句。
“哦?”唐嵬面露疑色,“不知唐某何喜之有?”
“我是來恭喜侯爺,不日便可出山,重掌帥印。”梁輔國呵呵笑道。
“左相大人,可不敢妄言此事。”唐嵬輕輕搖頭。
其實世人皆知唐嵬盼著重掌兵權,征伐涼州霸山寇,甚至西北直搗鞅國。可這事除了皇帝開口,誰說也不行。
他自己尤其不行。
“我所說並非妄言,只是勸侯爺早做準備而已。”梁輔國笑道,“朝堂局勢變幻莫測,非侯爺出山不能平定軍中。”
“左相言重了。”唐嵬道:“武安堂有齊老尚書坐鎮,穩如泰山,何須我這小山出馬?龍淵三衛由定鉤王執掌,有他在,神都堅如磐石,又哪裡能亂得起來?”
“齊老德高望重,可卻缺乏進取;姜鎮業忠心耿耿,可惜志大才疏。”梁輔國毫不顧忌地說道,“若國中真有大事,還得是霸山侯出馬,方能平定。”
“左相大人。”唐嵬忽而面色一沉,“我知你雷霆手段,有莫測之威,可伱如今大張旗鼓來到我家中,莫非是有何陰謀,要將我也拉下水嗎?”
“侯爺揚名天下之時,梁輔國只是書院中一學子,當時便已仰慕軍神之威名。如今時局混沌,百官喑啞,國家看似繁花似錦,實則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若要整頓朝堂,朝中有我,而軍中,也需有一擎天之柱。”
梁輔國依舊未曾言明事態,只是看著唐嵬的眼睛,十分誠摯地說道。
“侯爺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早上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