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青偷偷瞅了陳飛兩眼,把木棍從火堆上撤下來,擱在一邊木樁上,隨後握著匕首從烤肉中分出一條被烤得焦黃的肥膩後腿。
陳飛毫不客氣的大步上前,一把推開李昀青,奪過對方手中的肉。
“這條後腿肉我先吃,你繼續烤。”
“你……”
李昀青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臉上黑中泛著一絲紅暈。
他雙目圓瞪,握著匕首的右手微微顫抖著,胸膛更是急促的起伏,顯然對陳飛的不勞而獲外加橫刀奪肉的行為十分不滿。
就算不滿,又能怎樣?
陳飛有持無恐的向前邁了兩步,氣勢上一步不讓的大聲呵斥道:“怎麼?今天剛救了你一命,難道還抵不過一塊烤肉的交情?”
陳飛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張著嘴繼續噴道:“李昀青,你要搞清楚,船是我的,這地盤也是我的,沒有我,你就是一頭即將被送上斷頭臺的無頭死屍。”
“最好的下場是被扔進海中喂鯊魚。”
“你想和我鬥?你哪來的底氣?”
陳飛表面上肆無忌憚的用手點在李昀青的額頭上,口水都快噴到對方臉上,實則暗中已做好了謹防他的兇猛反撲的準備。
這是一條兇猛的餓狼,出身越南海軍。
他身高約一米65,五官精瘦,短髮,小眼睛,下顎留著一茬3厘米長髮黃的短鬚,因為入獄前長期在海上飄泊,面板被嗮得黑黝黝一片,結實的四肢肌肉透著一股彪悍的氣息。
明顯不是一個善茬。
但陳飛也不是好惹的主。
他身形比對方高大,四肢也比對方結實,出身至國際僱傭兵,精通槍械和徒手格鬥,手上人命不知捏了多少,現實中還學過摔跤,在獄中靠著有力的雙拳和兇狠的打法,闖下赫赫威名。
之前與李昀青的幾次交手中,都略佔上風。
陳飛一點不虛他。
何況這廝餓了一天,算是飢寒交迫,瘦小精悍的體內能爆發出多少能量?
陳飛若不借機讓他明白二人間的主從位置,後面的計劃就很難實施了。
就算二人結成短暫同盟,聯手下海,也要先確立好誰是大哥。
隨著陳飛的手指不斷用勁,李昀青的身形也隨之步步後退,剛冒出來的一股氣勢很快縮了回去,他偷偷朝左右觀察了一眼,身子一矮,一聲不吭的回到篝火前,拿起第二條後腿放在火上繼續烤起來。
陳飛回到枯樹幹上重新坐下來,用匕首切著烤好的水獺肉,心滿意足的送進口中慢慢咀嚼起來。
此時的他,不論體力還是氣勢都佔上風。
而李昀青一步退,則步步退,已徹底失去了搶佔先機的機會。
但這些仍不夠。
吃過晚飯後,陳飛率先回到木屋中,繼續留在暗處觀察李昀青的動靜。
這廝表現得很有耐心,吃完一條大腿肉後,又拾了些乾柴,一動不動的坐在篝火邊,一直呆到夜色轉涼,河邊也起了一層薄霧。
陳飛也沒有睡著,身邊留著一條餓狼,若不保持足夠的警惕性,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默默坐在木屋內的木板床上,藉著木屋四周的縫隙,敵名我暗的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或許是覺得木屋內的人已睡熟,李昀青先是藉故在外面弄出一連串輕微的響聲,又豎著耳朵聆聽動靜,片刻後,他的試探才告一段落。
篝火被輕輕的滅掉了,李昀青握著匕首從火堆邊站了出來,慢慢接近木屋,最後在木門前站定。
陳飛的呼吸不由得放緩了,雙手握著長槍,槍口對準了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