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身影在路燈下格外單薄,一天忙兩份工作,甚至更多,整個人都瘦了兩圈。那麼缺錢,跟他在一起,什麼都解決了。
車裡車外,我看得見你,你卻看著手機。近在咫尺的距離,卻無法走進對方的心。
她手裡提的是貓糧?!以她現在的工資,養著白白很吃力吧!為什麼不找他?
直到安明上了公交車,趙天擎才踩油門離開。
暮春初夏,木槿花開,柳絮飄飛。
散發傳單後,李燁手裡拿著兩個冰淇淋,將其中一個遞給安明:“我知道你喜歡吃葡萄味的,怎麼樣我體貼吧!”
安明咬了一口,絲滑沁涼甜香,說:“你和沈申今年不是準備舉行婚禮的嗎?怎麼現在還沒動靜?”
李燁狠狠的咬了一口冰淇淋:“別提了,他媽找人算了一下良道吉日,你猜怎麼著?說出來能氣死人了!”
安明:“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李燁氣呼呼的說:“結婚證領了,婚禮卻被他的家人一拖再拖,以這樣那樣的藉口,說什麼不遵守黃道吉日,婚後就會不吉利。信他個球,分明是不想舉行婚禮,省了那道工序省了錢,想壓我一頭。偏偏沈申那個混球也聽他們的話,信以為真,一群老迷信。”
安明:“說明沈申在乎你,在乎你們婚後的生活,彆氣了,冰淇淋再不吃就化了。”
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就算是分離與你相遇···
安明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哥哥:“喂,哥最近好嗎?”
手機那頭傳來安懷熊低沉壓抑的聲音:“安明,爸住院了!”
啪的一聲,安明手裡的冰淇淋掉在地上:“哥,你說什麼?爸住院了?這···這是假的對嗎?”
印象中,他們精力十足,永遠都都不會變老。一轉眼,時間過得悄無聲息,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醫院的病房裡,摻雜著消毒水和一些藥物的味道,安父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息,帶著氧氣罩子,安母坐在旁邊默默的流淚,安懷熊站在床前,愁容滿面。
這樣的愁容,這樣的衰老,是安明自小到大沒見過的情景,時間能摧毀一切。
安母瞅了一眼拎著大包小包的安明,後拿方巾擦乾臉上的淚水,沉默不語。安懷熊接過安明手中的東西:“今天不用上班?”
安母沒好氣:“上什麼班?你爸爸現在都快不行了,身為親生女兒,她就是上班也要給我停下來。”
安父睜開沉重的眼皮,用渾濁的眼睛看了一眼冷清的女兒,兒時她也曾在自己的手心裡成長,經歷過西瓜皮的意外後,很多事情都變了。
失去了小兒子,他心裡也痛,對她也有疙瘩,難免疏忽,到最後受她媽媽的影響越大,想要對她好也無法做到。
那一雙清冷的眼睛裡再也找不到兒時的影子,一個女兒對父親的儒慕親近,一個家庭成員對家裡的眷戀。
“來了···”
安明來到床邊坐下,淚花打顫:“爸,你怎麼樣了?我請了幾天假期,不會耽誤什麼。”
安母的面色漸好,安懷熊心中一鬆,自除夕那天的相親後,安明與家中幾乎斷絕了聯絡。爸媽說話衝的沒有餘地,安明此次能來,說明家裡的事情她還是在意的。
安母仍是冷著一張臉,語氣卻軟了許多:“好在發現的及時,又是良性,就是費用大,一下子把家底都掏光了。”說著又拿方巾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