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去祠堂,衣角還沾著茶漬,傭人們都怕這位新晉掌權人,不敢上前打擾。
祠堂供奉著戚家的祖輩,幾百年來家族沉浮,牌位在檀香中高高聳立,乍一看頗為壯觀。
戚朗跪在下面一個跪墊上,脊背挺直,聽到旁邊動靜,歪頭看,眼睛一下子睜大。
“大哥?!你怎麼也來了?爺爺讓你來罵我的嗎?”
戚晏搖頭,“不是。我想娶一個人,爺爺不同意。”
“誰啊?哪家千金?我認識嗎?總不能比我想娶程筱還難吧。”
約莫是同病相憐,戚朗少有的,對他這位一向敬愛有加親近不足的大哥問了這麼多,倒也沒指望戚晏會回答他什麼。
“你認識,謝家的。”
戚朗疑惑,s市還有哪個謝家有正當婚齡的女兒,他還認識。
戚晏卻不再多說。
謝晩沒同意之前,他不想做讓她為難的事。
戚家兩兄弟同跪祠堂。
另一邊的謝晩也不遑多讓。
謝鴻文叫她回謝家吃飯,飯桌上,聽到謝晩說想要取消婚約,當即摔了碗筷,指著她的鼻子罵。
“我把你接回謝家,好吃好喝供著,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養條狗都比你忠心!跟你媽一樣,白眼狼!”
繼母李青芝在旁拉架,“你別生氣,謝晩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嘴硬心軟,這是說氣話呢。”
傭人趕緊上前打掃。
謝鴻文被安撫著坐下順氣,“多少人想跟戚家搭上邊都做不到,我們謝家祖墳冒青煙了,能讓戚家二公子看上你。”
“他有別的女人怎麼了?只要你嫁給他,坐穩戚家二太太的位置,能帶來多少利益你算過嗎?!”
“眼皮子淺!跟她媽一個樣!”
謝晩在謝家,一向少言少語,這裡頭有繼母繼妹的打壓,亦有謝鴻文的忽視。
可如今聽謝鴻文一再提起她的母親,句句貶低。
縱然是泥人也該有脾氣了。
“當年你婚內出軌,我媽帶著我淨身出戶,怎麼到你嘴裡,倒像是我們母女倆欠你的了?”
“你或許忘了,是因為戚朗看上我,你才願意將我認回謝家。你拿重病的奶奶做藉口,叫我認祖歸宗,老人家的遺願,我也遵從了。爸,我從來都知道你是什麼人,對此也不抱什麼期待,可有件事你要明確,我從來都不欠謝傢什麼。”
“我和戚朗訂婚這三年,你從中拿了多少好處,只有你自己清楚。”
“所以別說我媽不好,論起白眼狼,你才是當仁不讓那個。”
謝鴻文臉皮子一抽,也許是惱羞成怒,他拿起放在餐桌旁的柺杖,直接打到謝晩肩膀上,順帶揚起滿桌的飯菜碗筷。
謝晩疼得身體顫抖一下。
第二下要落下時,謝晩抬手,抓住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