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潭在夜裡此時依舊清冷如畫。微光中那兩道山崖看上去確像兩條糾纏在一起爭鬥著的黑龍,各不相讓。
難道此景寓意著對面的兩個女子爭鬥不休的場面?
笑修羅說道:“若不是她不分青紅皂白就擋在人家面前,我還懶得理她。”
蒙面女子玉賢冷冷道:“這荒野之上,誰又擋著你的道了?你非要從我面前走過?”
李天啟趕緊說道:“好了,好了,兩位女豪傑,女英雄,你們別再鬥嘴好吧,就當給我李某一個面子。”
“哼。”笑修羅與蒙面女子扭過頭去。
李天啟對著蒙面女子說道:“我在天師道時聽別人說起過一個人,不知道你是否認識?”
蒙面女子問道:“什麼人?”
李天啟緩緩說道:“姓龔,單字一個靈字。”
蒙面女子微微一怔,卻搖頭說道:“忽聽此人名諱,倒有些像我……”
李天啟趕緊問道:“難道不是嗎?”
蒙面女子說道:“絕對不是。我自幼由師父帶大,他並不是……對了,你……”她眨著美目瞥了李天啟一眼,又說道:“你不是曾看過那張字條嗎?當然知道我師父叫什麼名字。怎麼還故意裝作不記得了?”
李天啟沒想到玉賢的記憶力如此好,連五年前那些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可他從玄音尊者嘴裡聽到的話又不會是假的。難道眼前的玉賢是在有意為其師父隱瞞著什麼嗎?
李天啟說道:“天師道的玄音尊者不會說謊,龔靈就是你師父空靈。”
蒙面女子冷冷道:“天師道的人哪個不是卑鄙無恥之徒呢,你倒為那些人掩飾。”
笑修羅此時也冷笑道:“不知什麼時候蜀山劍派氣宗門下如此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
蜀山劍派氣宗門?李天啟心裡一驚,他萬萬沒想到蒙面女子玉賢居然是蜀山劍派氣宗門下弟子。那她的師父空靈必然就是氣宗門的某位長老了。
“你這小妮子居然認得我的身手?”蒙面女子此時又轉過身來,對著笑修羅責問道。
笑修羅說道:“那是當然,我對天下武學還是頗有研究的。可是……”
蒙面女子沉聲問道:“可是什麼?”
笑修羅笑道:“你雖然用的是氣宗門的功夫,卻又有些天師道的內力功法,這怎麼看也覺得怪異,你方才口口聲聲罵天師道,但為何你卻又用別人家的功夫呢。”
“什麼?”蒙面女子失聲叫道,她雖然本領超群,但卻沒有博覽群書,也沒有研究江湖中各派的武學,自然不知道區別。她自幼由空靈親自教習功夫,只知道報仇,卻無暇顧及其他,現在更是執行師父下達的各種密令。
笑修羅冷笑道:“別裝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蒙面女子本欲反駁,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反駁於她,畢竟對於武學這塊,她涉獵面很窄,她冷笑道:“不與你一般見識。”
李天啟此時才想起了蒙面女子方才運氣的方式果如宋伯傳授的內功修煉心法頗為相似,看起來像是一脈相承,他對於這些運轉內力之道並不熟稔,是以一直都不曾留意,此刻笑修羅無意中說起,反而留意之下,果然如此。
這時李天啟已可以確認蒙面女子的師父空靈,必定就是龔靈,也就是自己師父夕林的師弟。而這空靈為何一直對自己的徒弟玉賢隱瞞至今呢?還是玉賢刻意隱瞞?那多年前有關自己師父的故事到底牽涉到了什麼?
這一系列的問題頓時泉湧般又湧上了李天啟的腦海裡。
蒙面女子再次向李天啟問道:“你們的確沒有將那吸血水蛭捉走嗎?”
李天啟搖頭道:“沒有。我們並非找這個妖怪而來,而是有其他目的。不過,據我們瞭解,真是白衣教將那妖怪捉走了,白衣教有個拿著長笛的男子,可惜並不知道他是誰。”
“哦?”蒙面女子看了看笑修羅說道:“難道我們這位嬌俏小姐也不知道嗎?”此話她雖然是悠然說出,但話裡卻有嘲諷之意。
笑修羅一聽就知道她是衝自己來的,當然也不示弱,立即說道:“天下這麼多人,我何必都要了解別人姓甚名誰呢?就像眼前這位大……姐姐般,你是誰對我來說並不重要。”笑修羅雖然不知道蒙面女子年紀如何,但看她的身材,年紀應比自己大,所以說此話時,特意將“大”字拖長了發音,以譏笑蒙面女子的年紀比自己老的意思。
可蒙面女子也並非傻子,當然知道眼前女子話裡的意思,可她也並非泛泛之輩,只是往笑修羅胸前掃了一眼,頓時笑道:“當然啦,有些女子想大也比較難啊。”
笑修羅的身材與蒙面女子相比的確遜色許多,她本想譏誚別人,反倒給蒙面女子給利用了,她頓時氣急,正苦思如何反唇相譏的時候,忽然看著蒙面女子冷冷說道:“如果大有用,那為何卻不敢真面目示人呢?況且你與他還是故識。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