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未到底是晚輩,有些話她說了會被人指責,但安平長公主卻是能說的。
“大嫂這說的是什麼話,今兒個是歡顏兄長的好日子,她這個做妹妹的不能來,那還有什麼人能來?”
安平長公主語氣之中也帶了幾分不客氣。
她也是煩了呂氏的陰陽怪氣,明明是來別人家作客的,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討喜,這要是換了個脾氣火爆些的主家,只衝她這番話,就得拿了掃把將她趕出去吧?
顧青未好歹也是極得她喜愛的兒媳,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呂氏如此拿了顧青未說事,只怕是根本就沒將她這個長公主看在眼裡,莫不是她這些年來看在寧景昌的面子上對西府諸人都是禮遇有加,所以倒將呂氏給慣出毛病來了?
安平長公主這樣想著,一張臉便有些陰沉。
呂氏也不是完全不會看眼色,許是看出了安平長公主的不悅,她面上微微一僵,倒也沒再扭著這個問題不放。
但她心裡到底還是有著幾分不甘心,即使忍了再忍,卻仍朝著顧青未彆扭地笑了笑,然後道:“侄媳婦有了身子,東府馬上要添丁,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不過,這樣一來,致遠房裡就要添人了吧?”
安平長公主原就一直忍著心中的不耐,一聽呂氏不僅不收斂,反而還打探起了寧致遠的房裡事,哪裡還能忍她,當即就雙眉一豎:“大嫂,他們小兒女之間的事,我這個做母親的可都從來沒有插手過。”
言下之意,連我這個做母親的都沒有插手,你這個堂伯母,手難道還能伸到這麼長?
呂氏面上又是一陣尷尬。
她本以為,安平長公主本來就是個心疼兒子的,這次定然也會與她站到同一陣線上,卻萬萬沒想到她這才開了個頭,安平長公主竟然就隱隱有了要翻臉的意思。
原本想借此事讓顧青未難受一番的,到頭來竟將自己鬧了個沒臉。
這又讓呂氏心中更為氣悶。
這個顧青未,將寧致遠死死攏在手心裡也就罷了,難不成還給安平長公主都餵了**藥了?
連出幾招都未奏效,呂氏縱然再不得勁,但眼見著安平長公主一直將顧青未護得死死的,她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但她消停了,卻不代表顧青未就要輕易讓這件事過去了。
顧青未輕輕握著安平長公主的手,溫聲一笑,道:“母親,您要是願意多費心管管漱雲居的事,兒媳可不知道能有多高興呢,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母親如今雖是一點也不老,但也是同樣的道理,您若肯替兒媳和夫君操心,那才真是我們的福分。”
一番話說得安平長公主裡子面子都有了,心裡自然極為熨帖。
爾後,顧青未看向面色不怎麼好看的呂氏,“說起來,大伯母也是關心我和夫君,按說我們這做晚輩的應該感謝大伯母的關心才是,不過,大伯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呂氏一臉的莫明。
然後便見顧青未拿了帕子拭了拭唇,道,“大伯母莫不是忘了,去年上元燈會之時,皇上可是親口允了我與夫君一個沒出息,一個不賢惠的,如今皇上身子骨愈發健壯,這件事想來他老人家定是能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