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這鋪子無論是地段還是位置,都是極合適的。如果能有希望租下來,哪怕有一線希望她也得試一試。當下她也不再多問,站起來拱了拱手:“那我便去隔壁看一看,不過也不知那鋪子開門沒有?”
“這時候,應該開了。”羅掌櫃看看天色道。
林小竹點點頭,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她這一出門,迎面差點碰上站在門口的一個人。她連忙後退兩步,定睛一看,卻是一個女人,二十來歲年紀,眉眼極為豔麗,梳著婦人頭,穿著一身玫紅色小襖,整個人如一朵盛開的玫瑰,極為亮眼。她的目光一直盯著點心鋪子門口,見林小竹從門裡出來,她不經意地看了林小竹一眼,便轉過身去,一面從懷裡掏出一串鑰匙,一面朝左邊的鋪子走去。
林小竹看了她一眼,倒也不在意,走出了幾步,這才轉過身來,看向鋪子的兩邊。卻一眼看到那女人正開啟門的鋪子,門頭上正寫著“秦記雜貨鋪”。
是這家?林小竹一愣,目光投向那女人。只見她開了鎖,便把門板一一取下來,放置到一旁。鋪子裡疊放著的鍋、碗、爐子、掃帚等物,可不就是雜貨鋪?
莫非這家雜貨鋪不做了,所以鋪子準備出租?林小竹思忖著,朝那雜貨鋪走去。不管怎麼樣,既然羅掌櫃說得有板有眼,應該不會騙他,她總該得去看看這鋪子如何,再談接下來的話。
她走進雜貨鋪,假裝看了一下架子上的貨物,不動聲色之間,把鋪子打量了一遍。見這鋪子果然如羅掌櫃所說的那樣。小上三分之一的面積。她做醬菜坊,這樣的面積正好合適,太大了倒還浪費。心裡暗自點頭。對這鋪子倒是挺滿意。
那女人對林小竹並不在意,用雞毛撣子將櫃檯上的灰塵掃了掃,便坐了下來。也不理人,眼睛直瞅著門外。
一般有客人上門。做主人的總要熱情招呼,很多人還喜歡拉拉家常。所以林小竹一直在等著這女子開口,好從她嘴裡套套話。她自然不能只相信羅掌櫃的一面之辭。然而見這女子眼睛一直盯著外面,根本不理她,只得自己先開了口:“這位大嫂,我想請問如果在你們這條街,租一間像你這裡這麼大小的鋪子。要多少錢一年的租金?”
那女子終於肯把目光收回來,放到了林小竹的身上。她上下打量了林小竹一眼,眼裡便露出些許鄙夷,撇了一下嘴,將目光又放到了門外,嘴裡冷冷道:“問這幹什麼?幾百兩銀子,你租得起嗎?”
林小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心裡有些後悔沒買一身鮮亮的衣服穿上。不過這女子雖然態度冷淡,但還是回答了自己不是?有求於人,總得受些氣。她笑了笑。道:“在下想在這條街租上一個鋪子,賣些小吃。到時用到些碗碟缸罐,還得從大嫂這裡買。到時還請大嫂照顧一下,便宜些賣予在下。”
因自家生得漂亮。平時也不乏些好色之人來此搭訕,說些大話。所以林小竹這些話,那女人聽了並不陌生。她斜睨了林小竹一眼,目光又望向了外面,嘴裡淡淡道:“到時再說吧。”
林小竹說這話,並不是無端瞎扯。她要開醬菜坊,總需要一些罈罈罐罐。這些東西從哪兒要不是要?既然這家鋪子不開了,東西自然要處理掉。她買些回去,豈不是好?卻不想這女人聽得她要照顧生意,態度仍是這般冷淡,似乎根本不想跟她說下去。她只得抬起手來,想要拱手一下告辭。
卻不想她這手才剛抬起來,那女人便“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然後提起裙襬,如一隻蝴蝶一般飛快地衝了出去。林小竹一愣,往外面望去,正看到羅掌櫃正從店裡走出來,看樣子似有急事,只管埋頭向前衝,腳下走得飛快。但這女子身手極為敏捷,很快便站到了羅掌櫃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是演的哪一齣?林小竹愕然地站立在那裡。
羅掌櫃似不耐煩跟那女子說話,滿臉冷淡地說了一句話,便想轉身而走,卻不想袖子被那女子拉住,走也走不成。只得停住腳步,皺著眉頭說起話來。
他們站的位置遠,林小竹聽不見他們說的是什麼。只看得出似乎是那女子對羅掌櫃糾纏不清,羅掌櫃滿臉的厭惡與無奈。
過了一會兒,羅掌櫃終於把袖子從那女子手中搶了過來,奪路而去。那女子這才怏怏地回到鋪子裡,見林小竹竟然還站在鋪子裡,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驚異。那女子一下羞惱起來,指著林小竹,娥眉倒豎:“出去。”
呃,這算不算無妄之災?林小竹暗道晦氣,被人無故遷怒。不過這女子的心情,她也能理解,也懶得跟她計較,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出了雜貨鋪,她想了一想,還是回到了點心鋪子。雖然羅掌櫃離開了,但他既然叫自己來看這鋪子,總得有句話留給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