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城第三曰,黎陽城已恢復秩序。
在原縣衙後院廳內,高駟從元瑤的床榻上爬起來,命親衛召集重要將領和文官,商議下一步行動。
“報仇!”元瑤盯著高駟遠去的身影,卻是思緒萬千,委身仇人就是伺機報復。仇恨猶若刻種子,只待來來日發芽。
未幾,虎烈軍大將尉遲恭、鷹揚軍大將彭玉成、龍武軍大將賀懷亮,及柳莊、斛斯政、麥氏三兄弟、薛元博、李鐵良、李君羨、程咬金、宋金剛、劉黑闥、吳黑闥、牛進達和崔略、郝孝德、童加亮全都到來。
“黎陽城以下,元文弘伏誅,我任命薛元博為黎陽縣縣令,此命即刻生效。”高駟不容置疑的說著。
無人敢有異議,薛元博起身恭恭敬敬的應了。
“再任命,彭玉成為黎陽守將,率鷹揚軍駐守,李君羨、程咬金、宋金剛、劉黑闥、吳黑闥、牛進達、楊積善六將俱為校尉,各領千人,興兵屯田共守之。”
“末將領命!”諸將紛紛領命。
“至於虎烈軍,尉遲恭你帶人徵調民夫,將黎陽倉之糧運往鄴城冰井臺,以為長久。童加亮為汲郡太守,負責協助。”
“領命。”“遵命。”二人也都應著。
“至於郝孝德,你隨我返回鄴城,某另有重任。”
高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下一刻收斂笑容,再次問著:“洛陽局勢如何?”
眾人聽了這話,都打起精神來。
崔略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根據探子傳來的最新情報,昏君楊廣到了江都,又派王世充徵召三萬江淮精兵北上,同張須陀南北呼應,意圖解東都之圍。但王世充膽小如鼠,畏敵不前,一路拖延,張須陀已經舉兵同李密決戰,勝負就在旬日之內。”
話才落下,眾將都是若有所思,特別是程咬金、郝孝德、童加亮,還有大將吳黑闥,牛進達都是心思各異。
高駟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不必擔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密、張須陀、王世充三人,我都打過交道。張須陀勇武蓋世,王世充堅忍卓絕。李密即使雄才大略,能戰敗張大將軍,也必然陷入同王世充的糾纏之中。王世充一介奴隸之子,心藏吞天大志,就像一條盤踞待機的蟒蛇,來日必會狠狠的咬李密一口。”
“再派人向李密示好,讓他專心於洛陽大戰。現在咱們要回去,發兵解決竇建德和楊義臣,待河北平定,帶甲百萬,再南下逐鹿,就可一鼓而定中原。”
尉遲恭是個驍勇好戰的性子,皺著眉反問道:“主公,黎陽倉已得。我軍並未什麼損失,何不立即移兵北上,同楊義臣決戰,以我軍士氣,定可大獲全勝。”
高駟笑而不語。
崔略繼續解說說著:“尉遲將軍將軍此言差矣,我軍現在雖佔據兩郡,擁兵數萬,然則貿然出擊,就算擊敗楊義臣,損失也不小,以疲敝之眾,怎麼能佔領河北?就算勉強拿下,也是處處分兵,必竇建德久蓄之兵,一舉擊敗。”
“主公,崔軍師所言甚是。我軍才打下魏郡四五個月,民心未附,又急攻汲郡,不可浪戰。當耐下心思,把黎陽倉糧食運到鄴城,待冬日過了,養精蓄銳,在發兵三萬,同楊義臣河竇建德決戰。”童加亮這時,也開口應和道。
亂世中,一味強攻硬打也不是辦法。要能打能收,順以恩賞,逆以兵討,這才是王者之道。
高駟當下酒作出決斷,說著:“兩位先生之言,甚得吾心。我軍必須再用一年時間打牢固根基,當下決戰,著實有百害而無一利。
說著有安撫尉遲恭,許諾:“將軍稍待,只要這個冬天,你運到鄴城的糧食足夠,來年開春就可大舉用兵。到時候,讓你打頭陣!”
尉遲恭實際上的提議,是不太願意接下運糧差事,這時聽了,頓時大喜,能搶到先鋒職位,他還是很滿意的。
當下抱拳,咧嘴嘿嘿笑著說道:“俺知道了。啥時候打仗,自有主公做主。我這掌中雙鞭,隨時應命。”
這是在表明忠誠。
高駟看在眼裡,讚賞的一笑,說著:“正該如此。此戰結束,差不多再有個把月,就過年了。諸君努力,某絕不吝嗇重賞。”
這話一出,頓時人人面有喜色。
郝孝德卻皺眉,面露憂慮之色,問著:“連年征戰,如此大的負擔,和隋楊治下的一個模樣,百姓豈有活路?”
高駟站起來,示意他坐下,然後展開新繪製的疆域圖,說著:“現在天下大亂在即,我等出身寒門,本就底蘊不足。若能搶先一步,就可奪得一步先機。來年,我有四策實行。”
“首要的是兵戈裝備,武安有鐵礦,當大舉開採,打造兵器,一刻都不能停止。全軍半數還差鎧甲,這是缺口,必須儘早完成。”
“其次,就是屯田練兵,要一邊拿刀作戰,一邊拿鋤頭耕地,大夥都知道楊開皇推廣的府兵制霸?我們要馬上恢復這項策略。”
“最後,還要分出銳士、甲士、兵卒、丁壯四級,郝將軍,你以前出身農家,見多識廣,此事交給你來辦理。我許你兩千勁卒,負責釐定兵士等級,回到鄴城就開始辦理,相信能提升我軍的戰力。”
“以後徵北將軍府下轄兵馬,都按此分田,行禮制,以定卑尊。配盔甲,以壯軍力。重定府兵制,足可橫掃天下!”
“軍中傷兵,不能再戰者,可分入鄉里為里長,訓練民夫,安定地方。”
郝孝德聽了,連忙讚道:“將軍有開皇之仁,如此,百姓有了安穩生活,軍士沒了後顧之憂,必然士氣大漲。而推行府兵制,編練精銳,由此數策,不需三年,就能橫掃河北大地也!”
“主公當然說的沒錯,楊義臣佔據襄國郡,號擁兵六萬,實正兵也不過兩萬,來年開春,我軍大可一戰勝之!”
高駟笑著說道:“就是此理。”
童加亮仍舊不安心,說著:“可是竇建德此人能耐如何,某對其所知甚少。但從他崛起的速度來看,也不可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