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重德,快起來。”戲謔的喊聲響起,這是張出塵執劍敲門。
“……嗯,知道了。”被叫醒的高駟醒來,起身、穿衣,而後佩劍出去,就聽見果然是一襲青衣的紅拂女。
高駟一怔,問著:“紅拂,大清早有何事?”
“哼,還睡得著,今早有許多秀女乘車進入洛陽,你就不擔心徐小慧也在其中!”張出塵譏諷道。
高駟現在雖是千牛備身,但私殺外侯官始終是個隱患。
他當下住在楚國公府上——楊素未歸尚未改成越王府,大家都有些擔憂負責選秀的宇文化及帶人尋上門來,因此聽到選秀訊息,這才準備探個究竟。
“隨我去看看。”高駟淡然而處。
招來史大奈和高開道,戴上楚國公腰牌,紅拂女做男裝打扮,總管李百藥做嚮導在前引路,一行出了國公府大門。再沿穿過履道坊來到朱雀大街,就見長夏門方向,擠滿了入城的馬車,而且上面載的都是一群十四五歲的少女。
“江南沈氏女,據說生下有就香氣三日不散,能歌舞,善做事,想來入宮後必能飛黃騰達。”
“京兆韋氏,故太尉韋寬的後人,聽說也是個美人兒……”
“琅琊王氏,山東貴女,詩書傳家,想不到此番也進宮侍奉君王,都不簡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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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後就是三五個少女共乘一輛馬車的普通家世女子。
李百藥不愧博聞強記之名,對於每個入宮秀女的來歷都能辨認個八九不離十。
天子無私事。
三十年開皇盛世猶如烈火烹油,現在新天子即位,不時有暗流洶湧,一些想要趁勢而起的世家,便紛紛籍著選秀之機挑選最美貌的女子送入皇宮,期盼在未來的變故中分得一杯羹。真的仔細探查,不少世家和大族,都或明或暗開始下注了!
高駟萬全看不到徐小慧的身影,心中既慶幸又失落。
“重德賢弟!”李百藥忽然喚他。
“李兄!”高駟很是客氣,李百藥雖是個管家,但才氣出眾,為人正直,不能不客氣。
“賢弟,剛才見你神思恍惚,想必是因外侯官一事擔憂宇文家報復,隨我來……,愚兄給你引薦兩位至交,定然可以幫得上忙。”
“沒事,到讓哥哥費心了。我家事已安頓完畢,若有人不開眼找來尋事,某之寶劍未嘗不利!”高駟想了想一字一頓,又說著:“全憑兄長安排,咱們往哪裡去?”
“當然是南市嘍。”李百藥笑嘻嘻道,“哥哥帶你去見識見識。”隨後招來馬車就往城中的南市趕去。
在這個時代,大城市的都設有專門的坊市,供各方商人交易,往往也是城內的繁華地段,吃喝玩樂場所俱全,乃是結識朋友的上佳之地。
馬車輪滾滾而行,沿著街道駛過,越來越見繁華。
高開道和史大奈跟在馬車兩側,看得眼花繚亂,高開道一反常態說著:“待會兒可要喝個痛快,老史,敢不敢比個高低。”
“怕你不成,論武藝咱倆難分伯仲,喝酒俺可沒輸過。”史大奈嘿嘿直笑。
高駟和李百藥閒談者,紅拂女閉目養神。
此時,南市八街,此地多酒樓貴宅,江南吳女,西域胡姬更是應有盡有,最使青年才俊流連忘返。一處高大典雅的樓閣,門庭金碧輝煌,在路上望去,木棟閣樓隱有絲竹歌舞之聲傳揚。
司馬元青和宇文成基,以及幾個官宦子弟,才到了門口,就聽到庭內有兩隻鸚鵡的叫道:“公子來了,公子來了……”
那一行聞之皆笑,宇文成基是說著:“這小東西還有幾分樂趣。”
司馬元青笑了,說著:“這樣兄長才能左擁右抱呀!”
正當時時,樓前竹簾捲動,三個青衣小鬟鶯鶯燕燕的迎了出來,當頭的少女長的明眸皓齒,嬌小可愛,芳齡不過十三四歲,宛若多處綻的梨花,看見了來人連忙行禮說著:“聞得幾位公子前來造訪,梅清大家特命小婢喜鵲歡迎,快請入內!”
就由這三個小丫頭引著入內,院內別有洞天,只見見假山疏叢,奇花異草掩映,縱然是多次次來過的人,都不由會生出獵奇之心。
地面用玉石鋪就,纖塵不然,上了石階幾可照出人影。這喜鵲丫頭引著幾人往小樓行去,途中說笑不斷竟也頗通文雅。
宇文成基看了這丫頭一眼,說著:“單看這丫鬟,就可知梅清大家風采了。”
“那是自然。嘿,聞香園本有四大才女,或舞或歌,或琴善詩,都是成名已久。唯獨這梅清大家乃是三月前到來參與文會的。宇文兄,可聽說過,梅清一曲舞,洛陽半城空。”一個官宦子弟道。
宇文成基果然被吸引到了,抬手摸著下巴說:“那今兒可就要好好欣賞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