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康再次緩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則是斷壁殘垣。
在他所在的地方,瓦礫皆都成為了燙手的碎末,握在手心裡只覺得燙手,可剛一鬆開,秋風湧起,頃刻間四周裡都變得塵土飛揚,將刺目的陽光銳減三分鋒利,變得柔和起來。
李康呆坐在一片廢墟之中,三魂七魄剛剛回歸真主,記憶說不清楚的混亂,他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好像是失敗了,無數顆炸彈讓他無從下手,當他用劍鋒逼走了十幾顆之後,一顆炸彈就從他的腦後炸響了!自己原本就破碎的胸口都被震得粉碎。
“奇怪?我的胸口處的傷口癒合了嗎?”李康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哪裡居然平整如初,幸虧那累累的傷痕印證著一切,否則李康甚至都覺得自己只是大夢一場罷了。
“唔~”李康痛苦的發出一聲呻吟,四肢的直覺剛恢復到了一個正常的狀態,就被一股怨念的神情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鸞兒!
“哼,你終於醒了!負心人。”身著白色紗質禮服的慕容秋遠遠地看著他。
“別鬧!”李康揉了揉腦袋,這一句負心人迅速的將他拉回現實,這個小師妹平日裡總是忽悠自己跟她“私奔”,說來說去李康也沒當真過,就憑空多了個“負心人”的稱號。
“你怎麼在這?!大小姐他們人呢?”恢復理智的李康第一時間想起的正是大小姐,竟然責怪起眼前的師妹:“我不是讓你時刻跟在她左右保護著她嗎?!”
“你就這麼在乎她嗎?”慕容秋頭也沒抬,手裡擺弄著手機,芊芊細指快速的在螢幕上滑動著。
“別廢話。怎麼回事?”李康環視一週,見李家莊園竟然化作了一片廢墟,破磚爛瓦處竟然還燃燒著兇兇的烈焰,心中暗暗叫不好,難道他們都?
“嗯。你猜對了。”慕容秋彷彿一眼看穿了李康的心思,不冷不熱的說道。“盧家的炸彈雖然密集,但是壓根沒向什麼油庫開火,反倒是集中火力對著李家的地庫打了大量的穿甲彈,地庫傾塌了,所有人都死了。”
“... ...”李康張了張嘴,卻直覺得嗓子眼發緊,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來那個什麼五五開——盧偉之,壓根就是使了一出苦肉計,誘使所有人進了地庫,自然就成了甕中之鱉、籠中之鳥。”慕容秋繼續說道,“盧家準備的太充分了,提前就知道一切細節,把你們安排的明明白白,這場仗看起來是一場硬碰硬的勢力戰其實就是場情報戰啊,沒準連你李康都在人家的計劃之中,他李家滅的不冤。”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見自己的師妹說的句句在理,李康居然哆嗦著嘴唇搖起了頭。
“幸虧我擔心你,沒有進地庫,反倒是逃過一劫... ...吶,你看,我都受傷了!”慕容秋見這麼久李康倒一句都沒提起自己,嘟著嘴巴不悅的說道。
“... ...”李康苦笑著搖了搖頭,仍然陷入自身的狠狠絕望之中,壓根沒心思去看慕容秋給他展示的累累傷口。
“嗷!你這個白眼狼,就一點也不心疼我嗎?”慕容秋賭氣的一翻白眼,不悅的說道。
“她的... ...她的屍體在哪?”李康穩了穩心神,哆嗦著說道。
“嗯?我想想哈。”慕容秋雙手叉腰,做思考狀。“那裡!不對不對,是那裡!不對,那裡!”
“到底是哪裡?”李康心想,哪怕最後最後一次,再讓自己看一下大小姐的容顏,也好收斂屍體,等打理完所有的後事,必然即刻啟程,去東北和他盧家做生死之搏!殺他一個雞犬不留,到時候提著他盧家滿門的首級來告慰大小姐的在天之靈!
“你別問了,反正現在到處都是。”慕容秋聳了聳肩膀,無奈的說,“等我醒來的時候,地庫裡的人都粉身碎骨了,風一來就飄得到處都是,沒準你身上還有呢!”
“什麼?!”李康一聽這話,直覺得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就湧了出來!心疼的慕容秋連忙上前一把攙住了他。
“... ...”
李康呆呆的坐在斷壁殘垣處,緩了足足有半個小時,這才覺得一口氣又喘了上來。
“鸞兒... ...是誰給我療的傷?”李康撫摸著自己完好的胸口,開口問道。自己在眩暈之前那種將要解體般的破碎感清晰的很,雖然昏厥後的記憶不那麼牢靠了,但他卻是感受到了一陣溫暖的氣韻在撫平他的傷口,甚至和他體內的氣韻相互共鳴!這鸞兒追隨師父修煉的自然也是鬥氣,絕不會是她。而且這短短的時間之內能讓他血肉都迅速癒合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修行到了傳說中的“陸地神仙”的程度,也得縫合傷口,調整氣息,練練休整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才行。
若果真的有神人既然助我,那離我破滅盧家又近了一步!
李康的腦子裡現在完全裝滿了復仇的計劃,在他的心裡甚至給盧家的族長盧懷水設計好了一萬種死法!最終選擇了凌遲!並且他李康還要把他挫骨揚灰,生啖其肉!
“唔,是琴兒姐姐,給你治好了傷口就離開了。”慕容秋如是說。
是嗎?如果是琴兒姐姐的話,她倒是擁有這樣的實力!自己幾次在陰陽璽裡修煉的時候,就能充分的體會到其中無邊無際的能量,彷彿永不枯竭一般!這也是自己的武功修行能進步的這麼快的原因!
嗯,琴兒這個女人雖然扣上阻攔,但還是心腸軟。
李康長長嘆了一口氣,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一抬頭正好撞上慕容秋那悲憫的眼神。
李康見過那種眼神,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佛看一隻螻蟻一般的悲憫,這讓他的心頭大為觸動!
自己的記憶深處彷彿覺醒了什麼!
“你還是快把易容給除去吧!我看著不順眼!”李康說著話就去捏慕容秋的臉,可手指剛剛觸動上去就是一陣徹骨的寒意,那是絕不容侵犯的肅殺之意,嚇得他打了一個哆嗦。
不對!
卻是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