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好像,好像是被灌滿了鉛水一樣... ...”鸞兒倒在泥濘中,三晃兩晃的掙扎著要爬起來,卻發現只能堪堪抬起手腕。而化身巨犬坐騎的小白龍則是縮著尾巴,翻起了肚皮,又縮小回了原本的大小。
“放棄吧!”在她耳邊有一個女聲平靜的說道。
“唔,琴兒姐~”鸞兒皺著眉頭,披散開的頭髮遮蔽著原本青春姣好的面容,汙泥順著額頭留下,如同眼淚一般劃過瞳孔。她顫顫巍巍的手伸進懷裡,將上衣口袋裡最後散發著炙熱的閃亮令牌翻了出來。
那令牌通體漆黑,由梧桐木製成,激發著某種沁入脾肺般的奪目光輝,此時此刻正在鸞兒手心中跳動著,炙熱的溫度瞬間讓她變得暖合起來。
這枚令牌正是琴兒贈與她往來幽冥的印信,在將她這個小師妹“寄存”於冥府後,那琴兒姐姐又失去了蹤跡,據冥府白少川講:這類的大仙,每一個足跡都左右著九界的平衡!
鸞兒想到這裡,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令牌賜予她的“神力”顯然不足,在三晃兩晃之間,鸞兒再次跌倒在地,濺起一陣陣的水花。
“放棄吧。”一聲憐愛的聲音再度響起,鸞兒身上的痛苦立刻被束縛壓抑下去、她安然的閉上了眼睛:是啊!只要在此稍稍的休息片刻,那琴兒姐姐一定會來接我的!還有小白... ...
“汪~”一聲淒厲的犬鳴聲打破了她的沉吟,小白龍努力的昂著頭,警惕的看著來襲的敵人!
“哈,沒想到這還是個活人呢!”一個粗糙的男聲響起。
“唔... ...”鸞兒強打著精神,昂起頭來,一名身披黑色披風,聲掛黑色鎧甲將軍模樣的男人出現在她的眼前,在他的頭頂處則是一張黑漆漆的傘,身後那明顯身高不足的小卒正踮起腳尖,奮力的高舉著雨傘。
那黑甲將軍足足有兩米多高!
“你是誰!”鸞兒嬌喝道。
“哈哈哈~我乃是幽冥煉獄的第二道獄‘疾風煉獄’的獄主賀雄俊!”那男人一臉不屑的說道。
“我要找的不是你,我要到那惡魂界去!”鸞兒失望般的搖了搖頭,才想起來自己真正的目的地:那裡可是有著她朝思暮想的師兄啊!
“嗯?哈哈!看來你在說胡話吧!既然你能夠來到本獄長的地界,一定也是那犯下罪惡之人!這罪人焉有自己選擇將要受到的懲罰的道理?!”那黑甲將軍賀雄俊雖然聽到那“惡魂界”的名字也是一愣,反覆打量過這小姑娘的相貌之後,還是沒打算輕易放過她。
“我無罪。”原本再無站起來力氣的鸞兒,一想到師兄,只好猛烈掙扎著,那令牌居然也應和般的釋放力量幫助著她。
“呵呵,每一個犯下滔天罪行的人都自以為自己純潔的像一張白紙!我勸你趕快好好低頭看看吧!”賀雄俊輕描淡寫般的說道。
“啊!”那鸞兒不低頭還不要緊,一低頭直嚇得她連連的跳起。
在大雨漂泊的泥濘中,居然爬滿了各式各樣僅僅剩下骨骸、脊背都被壓彎了的魂魄!
“這這所煉獄當中關押著的,可都是犯了**、饕餮等罪狀導致不幸的魔頭們!這烈風將他們的皮肉撕碎,這暴雨將他們的骨頭壓彎!最終,還要被當做亡靈犬的口糧!”那賀雄俊冷笑連連的說道。
鸞兒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四面八方居然拴滿了無數條肥胖的獵犬,此時此刻正虎視眈眈、凶神
惡煞的衝著她張開了血盆大口!嚇得她連連的後退,可腳下立刻就踩中了無數條冤魂,伴隨著骨頭粉碎的聲音,頓時響起了一陣陣近乎無聲的哀嚎嘶吼。
這種沉寂的壓力最容易令人絕望。
饒是鸞兒這等大心臟的姑娘,也是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沒有,我沒有犯罪!我既不好色,也不貪吃!”鸞兒努力搖著頭說道。
“是麼?那就讓你看看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吧!”賀雄俊大手一揮,腕中一道紅色亮光射出。那鸞兒就是一怔,無數的畫面出現在她的面前:
“嘿嘿。”回憶中的鸞兒那時正穿著輕薄的衣衫,透過濃濃的霧氣盯著木桶中泡澡的李康壞笑著... ...緊跟著畫面一轉,就在尋常的午後,下午茶的時刻。鸞兒正歪著腦袋對準了被李康緊盯著不放的玉兒姐姐的茶杯,往裡面放了足足一包瀉藥,等到玉兒悠哉的舉起杯子的時候,她的臉上再度浮起了壞笑... ...畫面繼續轉動,就在魔界結界的中央,鸞兒正晃動著身子偷偷眯起眼睛盯著被樹妖“折磨”而一臉幸福的喊著“鸞兒”的李康仍舊是浮現出了同樣的壞笑... ...
“你不準吃!這都是我的!”中秋之夜,鸞兒一下子將月餅都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我要給你們表演一個絕技三口一頭豬!啊嗚~”在除夕當晚,一把將烤乳豬捧起的鸞兒正留著貪婪的口水。
“呵,本姑娘的桃花餅呢?!”鸞兒目光一瞪,那白少川嚇得就是一個哆嗦,連忙奉上一大桌子的珍饈美味,然後望著自己憋下去的錢包興嘆。
... ...
“夠了!”鸞兒痛苦的搖了搖頭。
“看吧,凡人。你的身上充斥著多少令人生厭的**啊!假如上古創世神看到他所創造的作品是怎麼揮霍著他留下的神聖的餘暉的,恐怕憤怒的會毀滅九界呢!”賀雄俊收斂了光芒,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都是正常女孩子會做的事情啊!我有什麼錯!”鸞兒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