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兩個星期,我一直待在家裡沒有出門。我裝作身體不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什麼也不做,就只是想……我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但沒多久,我就確定了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因為一切合理的邏輯都解釋不通。但假如無需邏輯,那可以懷疑的可能性又太多了。唯一能確認的只是在我身上發生了像《夏洛特煩惱》那部電影一樣荒誕不經的事兒。”
“當然,我最主要的懷疑方向,肯定是你。你到底是魔鬼,還是巫師,又或是外星人?你到底是對我施加了魔法,使用了巫術,還是拿我做特殊試驗?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統統都不清楚,胡思亂想了無數種可能,但越想就越害怕。”
“好在接下來,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什麼事兒也沒改變。就和我曾經記得的過去完全一致。於是我開始平靜下來,真正去思考以後要怎麼辦。而我所思考的一切,都是有關自己該怎麼回去,或是說怎麼才能找到你,獲得真相,結束這種異常。”
“我不得不說,這時我是很鬱悶的,我的情緒完全變成了憤怒。因為就像你對我說過的那樣,重生的感覺讓自己曾經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自己的過去沒有了意義,似乎全是白費力的。我可以不在乎其他的東西,但是孩子,我的孩子,我怎麼能夠……”
“而且說實話,我什麼也做不了。不僅是因為我對你一點也不瞭解,對你個人情況幾乎一無所知。也是因為我的年歲太小了,還沒成年,什麼都得聽父母的。偏偏我的中學時代,又是他們對我管束最嚴格的時期。所以說,我完全被困住了。”
話到這裡,貝璐自己已經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而卓群立刻附和似的搖了搖頭,以此表示極大的同情。
“我能明白,你的處境簡直糟透了。這樣的日子很難熬。”
是的,他是最能理解貝璐的人。
因為他自己初次回到1996年,在402宿舍醒來,就被詭異的處境嚇得不善。
對他而言,哪怕沒有任何可疑物件懷疑,他一樣花了好幾天才能接受現實。
那可想而知,在他所帶來的陰影覆蓋下,貝璐感受到的恐懼有多大。
生活方面的困難,當然一樣如是。
說實話,他每一次回到過去,最不適應的,就是經濟窘迫的困境。
兜兒裡沒錢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不自由。
赤手空拳的他想做什麼都要受限制。
但貝璐卻比他還慘。
因為除此之外,貝璐居然還要接受監護人的看護,那真是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
對一個已經獨立自主慣了,而且功成名就,享受過世間無數榮耀繁華的靈魂來說。
這樣的束縛是一種什麼滋味兒啊?
偏偏最麻煩的還不僅如此。
為了不讓身邊的人起疑,貝璐還得扮演適合這個年齡的角色,恐怕她得一直熬到上大學才行。
那就更是難受上加難受,暗無天日的淒涼啊!
果不其然,貝璐後面的訴苦馬上就證明了這一點。
“那可不,我面對的情況,簡直糟得不能再糟了。因為我別無選擇,為了讓父母安心。我必須剋制著自己對孩子的思念,儘量不表現出任何的異常。”
“特別去醫院複診的時候,面對醫生的詢問尤其如此。我必須得小心翼翼,否則只會被醫院認為我精神有問題,把我關起來。”
“幸好我是靠表演吃飯的,在把自己代入到過去中,試著扮演一個品學兼優的乖乖女,對我還不算太難。我把頭段時間的反常,編造了一個偷看恐怖的藉口遮掩過去了。”
“不過,等到過完寒假,我回到了學校後,更難熬的生活又開始了。因為從這時起,我不但要像過去的我一樣,必須變成一個害羞內向的女孩子。而且還得重新開始學習高中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