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讓千戶所知道了,足以定他一個失職無能的罪名。以蘇策的脾氣,就算不當場擼了他的官職,以後恐怕也再無更上一步的可能。
所以豹尾寧願冒著打草驚蛇的風險,也要親自再確認一遍訊息是否準確。
屆時,李鈞訊息的真假,楚客在不在松本城,都是由他說了算。
火光晃動,從豹尾的面前挪開。
李鈞低著頭,一手護在火苗邊緣,橘紅的火舌在眼前燎燃一個火點,隨即緩緩熄滅。
“我說過了,訊息的準確性你不用懷疑,楚客就藏在前面這片街區。”
豹尾聞言,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冷冷道:“閻君,新旦評議會議上我支援明王,那是就事論事。你如果想像對付角木蛟一樣,藉著清剿鴻鵠的名義找我的麻煩,那我勸你最好熄了這個心思。”
“如果你拿不出證據,那就不要在這裡狐假虎威!”
呲!
“熱臉貼上冷屁股,這種事情做起來還真是讓人心煩啊。”
李鈞自嘲一笑,屈指一彈,指間的菸蒂劃出一道弧線撞在路沿,炸開一蓬細密的星火。
他慢慢伸了個懶腰,側頭看向豹尾:“我今天就狐假虎威了,你有意見?”
面露匪氣,飛揚跋扈。
狹小的車廂陡然掀起一陣無形的刺骨寒意,縈繞在豹尾的心頭。
一瞬間,豹尾渾身汗毛直立。驚駭之中,他竟然從李鈞身上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迫感。
一如在千戶所中面對蘇策。
他在大阪城中,殺了百戶真君.
豹尾後知後覺,猛然想起了在‘江戶之亂’後,一個流傳在錦衣衛內部的謠言。
但那又如何?
那個真君是自己找死,先勾結鴻鵠在前,所以千戶大人才會讓閻君去殺了他。
自己行得正坐得端,難道他還敢真的跟我動手?!
豹尾心間念頭極轉,猛的一咬牙,伸直了脖子:“我”
一個字剛剛出口,便被呼嘯的拳風直接打斷。
豹尾的胸骨以誇張的幅度凹陷下去,骨骼碎裂的聲線在狹窄的空間內格外清晰,身下的座椅也在刺耳的撕裂聲中隨之撕裂塌陷。
砰!
黑輿車身劇烈搖晃,四條輪胎同時爆開,癱臥在道邊。
“噗!”
豹尾嘔出大口鮮血,整個人仰面躺在一片冰冷的機械殘骸之中,雙眼空洞,陷入短暫恍惚。
等他回過神來,只感覺有一絲冰冷貼著耳邊。
來不及去分辨耳邊是什麼東西,豹尾怒張雙眸,盯著頭頂上那張看不清表情的面孔。
“閻君你竟敢向同僚出手,你知不知道這是錦衣衛中的大罪”
豹尾臉色血紅中泛著鐵青,口中血水隨著話音不斷往外噴濺。
而回應他的,卻只是槍械擊簧拉開的一聲‘咔噠’脆聲。
“你要幹什麼?!”
豹尾瞳仁顫抖,此刻他終於知道耳邊的冷意是源於何物。
他雙臂青筋暴起,不顧一切的掙扎。可惜以他農序六的實力,根本無法無法掙脫那隻踩在自己胸口的腳。
“如今的錦衣衛之中,怎麼還有你這麼單純的百戶?嗯?”
李鈞手中的魏武卒槍身,貼在豹尾耳旁,毫不猶豫的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