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語調雖然不高,但語氣卻展露出一股霸道。
“道門天師要殺佛門行走,你就不怕訊息傳出去引發兩教爭鬥?”
“同仇不同利,甲子前‘天下分武’之後,佛道沒有了共同的敵人,相爭是遲早的事情。”
李鈞啞然一笑,“這是一個道士該說的話?”
陳乞生眸光平靜,“世事洞明,皆是天道註定。‘白玉京’年年推演,得出的也是這個結論,想必‘靈山’那邊,也是如此。”
“說到底,你今天不過也是打著驅狼吞虎的主意。大家心知肚明,我為什麼要跟你聯手,大家身上可是有血仇。”
道士反問道:“那也好過前有狼後有虎吧?”
“我坐山觀虎鬥豈不是更好?”
“二打一,這山你我都坐不穩。”
李鈞面露凝重,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
從陳乞生的話中不難聽出,這次佛道兩家的大集團派人進入重慶府,明面上是追查自己這個‘殺人兇手’,實際上是互相掣肘。
一方為了安家,一方為了攆人。
可即便如此,自己仍舊身處矛盾的最中心。
無論誰勝誰負,最後都要拿自己給社會一個交代。
而現在的局勢很明顯是佛門佔優,如果自己選擇一旁看戲,最後的結果還真有可能是‘二打一’。
李鈞疑惑問道:“少林和大昭這兩家都會派出行走,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既然如此,龍虎山為什麼就來你一個人?”
陳乞生斟酌片刻,這才說道:“有大人物想拉偏架。但是這個面子我們不能不給,不過還好,各方都只能出了一個人,還有勝算。”
大人物.
李鈞心頭一動,突然抬眼看向頭頂。
眸光犀利如刀,似乎能洞穿層層樓閣,直達這重斷崖的最頂端。
“至於你方才說的血仇,那是上一輩的人的因果,我不是那些狂熱的序列主義者,只是一個傳統守舊的老派道士,對你的原生血肉不感興趣。”
陳乞生正色道:“自然也沒有儀軌和基因自帶的敵意。要不然,你我也不可能面對面談到現在。”
確實,從陳乞生進入和平飯店開始,李鈞的心湖始終平靜無波。
“如果你我合作,那誰聽誰的?”
道士笑道:“既然是為了殺人,那自然是用實力說話。”
李鈞眉頭一挑,“正有此意。”
咔嚓,子彈上膛的聲音清脆無比。
陳乞生面容驀然一緊,勉強維持嘴角的笑容不變,“切磋而已,不要傷了和氣,不如大家都收著點?”
“我不用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