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撞擊聲聽的人心頭髮悶。
一雙繡著金線的雲頭履陷進地面,犁出一條青磚碎裂,土石翻湧的溝壑。
一直向後退開數丈,這才堪堪卸下力道。
李鈞沒有著急繼續追擊,而是眯著眼打量這具半跪在地的金甲神將。
身形魁梧,符篆覆臉,眼目血紅,手持抓著一柄降魔神鐧。
雕刻在胸口處的‘靈官’字眼遍佈裂痕,露出其中用硃砂寫滿“道門青詞”的鋼筋鐵骨。
還有一顆正在嗡鳴跳動的青色械心。
白袍道人站在這尊黃巾力士的肩頭,臉色鐵青難看。
“青城集團這些廢物,怎麼會讓一個武道序列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長到這個地步?”
剛才自己的飛劍被李鈞徒手摺斷,王文欽不過是心頭一驚,並沒有太多驚異。
因為他擅長的本就不是駕馭飛劍。
但現在自己這頭精心豢養,由一名兵七轉換而來的黃巾力士居然被一肘打到械心受損。
這不由讓他心生慌亂。
“當初餘滄海當真是差點一劍將他釘死嗎?直娘賊,是餘滄海太強,還是道爺我太弱?”
聽著身下力士胸腔中略顯滯澀的聲響,王文欽一時間陷入矛盾之中。
如果現在放鄒四九離開,那自己被竊走洞天的許可權怎麼辦?
那可是自己日後躋身‘仙班’的資格啊!
人海茫茫,以後再想找到這些擅長隱匿的陰陽術士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透過黃粱網路反向追蹤就更不用想了,黃粱碩鼠的名頭可不是白來的。
可要是不放.
王文欽眉頭緊皺,沉聲道:“李鈞,你讓鄒四九將竊走的洞天許可權歸還,貧道可以既往不咎,與你化干戈為玉帛。今後在重慶府地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行啊。”
李鈞答應的乾淨利落,頭也不回喊道:“老鄒,你偷了別人東西?”
站在遠處的鄒四九嗤笑一聲,“我拿回自己家的鑰匙,能叫偷?”
“誰家的鑰匙?”
“我家的!”
李鈞下顎朝著道人一挑,“你賊喊捉賊?”
王文欽臉色一片鐵青,“你當真要這些黃粱碩鼠沆瀣一氣?”
“我去你媽的碩鼠,你們這群偷家的賊!”鄒四九跳腳大罵。
王文欽置若罔聞,雙眼凝視李鈞,“這些陰陽術士都是喪家犬,成不了氣候,也庇護不了你。”
“如果你願意與我合作,幫我拿回洞天許可權,我可以上稟白玉京,為你求一個特赦的名額!”
道人語速急促,尖銳的聲線顯得格外刺耳。
“一旦有了白玉京的特赦法旨,佛道兩家的從序者都不會再針對你。今後天下之大,你可以行走無礙.”
就在此刻,李鈞突然大笑出聲,將王文欽的話語打斷。
“好一個天下之大,好一個佛道兩家。”
李鈞緩緩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腳下破爛的青磚,眉眼之間盡是一片譏諷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