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晨回來了。
這幾天他去他爸的公司裡進行定期的體檢,所以不在。
他自出生起,身體就有些不正常,極度虛弱,五歲之前一直在生病。
幸虧他的父親從事製藥行業,認識許多專家,斥巨資為他研製了許多特質藥,他才能夠逐漸健康起來,並能夠和其他人一起正常生活。
但是初挽晨九歲時,家裡出現了變故,一條毒蛇咬傷了他的媽媽。他的媽媽因此進了重症監護室,初爸用盡了全部的關係,找了所有能找的頂尖醫生,卻都束手無策。她帶著氧氣面罩,急促地呼吸著,不捨地看著初挽晨,握著他的小手不肯鬆手。
幾天後,她沒能被搶救回來,小小的初挽晨趴在她的遺體上大哭。
初父一夜白了頭,也是從這天開始,初父擴充套件了事業,做起了靈力方向研究。
他不相信一條蛇可以要了人命。別人都說他是因為失去妻子而瘋了,只有初堯知道自己沒瘋。
他已經失去了最愛的妻子,不想連孩子也失去了,哪怕初挽晨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但是,有所改變的並不只他初堯一人,他的兒子也變了。讓初挽晨變的,不是死亡帶給他的恐懼,而是他覺得,如果沒有他,他的母親就不會死。
初堯忙著自己的研究,初挽晨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因此父子二人能坐下來聊天的時間越來越少,隔閡也越來越大。
“你這幾天怎麼沒有好好吃飯,作息時間也不規律。”初挽晨在公司裡時看著她手環傳來的資料,氣不打一處來。
天知道他不在的日子裡,這個女人在作什麼。
廖宸晨拿著素描筆忙著在紙上畫畫,像是沒聽到他說話一樣,一聲不吭。
初挽晨靠在桌邊,抽出她胳膊底下的畫紙,拿起來看了看。
“你幹嘛?”廖宸晨奪回了自己的畫。
畫紙上,是一件紅色的裙子。
廖宸晨是想還原水淑穿過的舞裙,後天水淑就要為張潤之跳舞了,她想再幫他們一把,不讓水淑留一點遺憾離去。
“你畫得真難看。”
“……”
“真的。”
“要你管!”廖宸晨用胳膊遮起畫來,不讓他再看一眼。
“你畫這個幹嗎?”
“跟你沒關係。”
“我會畫畫,我幫你。”初挽晨拉出椅子,坐在她的旁邊。
水淑跳舞穿的裙子,他也見過,不過只是夢裡短短几秒。
“你別瞎幫倒忙了,你都沒見過。”廖宸晨扭頭對他說道。
這次換作初挽晨不理她了,他從廖宸晨桌上一堆畫筆下抽出一張白色的紙,拿起一支紅色的彩鉛筆,畫起了舞裙的平鋪圖。
“切。”廖宸晨把頭轉回來,她才不信他能畫出自己夢裡見過的東西。她拿起橡皮,擦了擦,開始修改,確實有點難看……
她確實沒學過畫畫,不過,她想自己畫出個大概,裁縫也能看懂的吧。
就這麼著,他們兩個一起安靜地坐在自習室裡,畫了三個多小時。
廖宸晨先畫完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偷偷瞄了一眼初挽晨的畫紙。
初挽晨已經畫好了水淑那件衣服的正面圖、背面圖。他此刻正在畫別的,像是另一件衣服。
哼,只是一個草圖罷了,款式倒是差不多。
“倒是有模有樣的。”她心裡想。
哼,畫的再好,本姑娘也不會用的。
她拿起自己的“得意”之作走了。
初挽晨拿起橡皮準備再改改第二套衣服,才發覺,身邊的人已經走了。
他停下筆,看著身旁廖宸晨坐過的空位置發呆。
你也想起來了麼,那麼,你怎麼不記得我了。還是說,你是故意的,不想再愛我了。